安浅不想承认自己是与程安一起长大,没想到程安是这么「脆弱」的一个人。
她与程安,君不是君,臣不是臣,如平凡人家的孩子一样。
安浅第一次遇见程安是下雪的冬天。
她在没有炭火的宫殿,冷得发烧。
苍白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瘦弱的手臂仿佛轻轻一折就断。
她觉得自己要死了,被这宫墙困住一辈子,一辈子没有看到宫墙外面的天地。
她听过小宫女和太监说着外面,哪家酒楼里的酒最好喝,郊区孩子放的各色各样的风筝,对诗会哪家公子夺冠……
一切一切地在安浅的脑海里勾勒成画,可虚的终究是虚的。
他们脸上是什么表情,开心,激动还是恼怒?一定不是安浅每日刻意的笑来掩盖自己的落寞与不安。
「咳,咳咳。」
胸腔一阵一阵地疼痛,内脏仿佛都在搅动。
「公主万安。」
李太医得到皇后的召令奉命前来医治安浅,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唯唯诺诺的小孩。
「程安,去宫殿外等候。」
「哦。」
清脆的声音有些稚嫩,却是安浅羡慕的,她已经好久没有听到不是自己嘶哑像铁锈一般磨人拉锯的声音。
「太医,我还有,救吗?」
安浅微微掀开眼皮,眼前朦朦胧胧仿佛一层布隔绝了感官。
「公主,按时吃药,一定会好的。」
安浅心中松了一口气,也许自己已经没有希望了,可又有些不甘,苦笑。
李太医带着乳娘去抓药,只有安浅静静地躺着,眼睛酸得胀疼。
「你为什么每天都躺着?」
程安虚晃的身影投进安浅的眼睛里。
安浅愣神一会,缓缓回答:「生病了。」
「你是我见过最懒的病人,其他病人生病了也要下床走动,更何况你没有腿疾。」
安浅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你说该怎么办?」
「下床走动啊!」
说话时的程安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面色严谨。
安浅无力地点了点头。
「给你。」
不待安浅拒绝,程安就把手里的东西塞给了安浅。
是香囊,淡淡的桂花香。
这个季节,桂花已经衰败了。
「好好拿着,等你可以下床了,我们出宫好吗?」
安浅朦胧的意识听到程安的这句话清醒了很多。
「出。」
说话的时候扯着咽喉一阵一阵的疼痛。
「对,还要带你去我家,放心,他们一定不会发现的。」
他的话语中还有一丝小得意。
安浅犹豫了很久,最后决定相信他。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