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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了，恐惧了。

他不是圣人，他也会害怕死亡。害怕那无边际的黑暗。

张瀚睿跪在栏杆处，双手无力撑着，眼睁睁看着女孩身影一点一点消失在他眼前。

【三，二，一。游戏开始！】

三天后，女孩溺水身亡消息上了当地热点。迎接张瀚睿的是铺天盖地的指责和谩骂。

那时的张瀚睿长相丝毫不及现在，脸上青涩尚未褪去，惊艳的眉眼和鼻梁被眼镜遮住，甚至脸上还有不少青春痘。

有同学爆料，张瀚睿是会游泳的。可监控上的张瀚睿只是一动不动趴在栏杆上看女孩溺水身亡。毫无感情。

“见死不救的冷血动物。”

“这种人就算是高考出来了也是社会的败类。”

“你们不觉得吓人吗？他像是在欣赏什么杰作似的，一点反应也没有。他不会心里有什么问题吧？”

张瀚睿无法反驳，铺天盖地的指责让他喘不过气。于是他在高考最后的两个月申请休学。把自己一个人反锁在卧室，一个接一个翻着网络上对他的评价，常常一看就是一整天。

他这段时间总是做噩梦，梦里全是女孩挣扎的样子。他总感觉能听见女孩质问“为什么不救我？”

高三学习的压力，网络上的人身攻击，游戏里的生死之际，让张瀚睿几度濒临崩溃。

本以为时间能冲淡这一切，却没想到愈演愈烈，他的地址不知道为什么被爆了出来。墙壁上被泼上血污，一开门满地的垃圾，甚至常常会有半夜骚扰电话打过来，骂他没人性。再后来甚至闹到了父母公司那边。

也许，他真的很糟糕吧。不仅仅自己一塌糊涂，还要牵连家人。

张瀚睿的神经如同一根紧绷的弦，似乎马上就要崩断。他也试图回学校上课，但他真的一点也不想听到那些人的指指点点。

他们总是自以为自己代表了正义。

在高考前的最后一个月，女孩家人终于开口了。她的哥哥在网上写了很长一段话，具体内容张瀚睿已经忘了。只记得那个少年说：“我们都没有权利去指责他人是非，迟葶雨走了，我们确实很难过，但也确实是我们没有看好她的缘故。生活总要继续。那个男孩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他和我妹妹非亲非故，他自然没有义务冒着危险去救我妹妹。我希望大家放下键盘，耐下心来，别做那高高在上的审判者。”

张瀚睿还记得，迟庭渊找到自己社交平台账号，给他私信发了一句“对不起。”

女孩的家人都发声了，其余网友也不好再说什么。此时张瀚睿在游戏里遇见了forgot前会长，现实中，距离高考的最后半个月，他回了学校。

毫不意外，迎接他的依然是指指点点。高考结束后，张瀚睿把那几个自恃正义的人依次堵在巷子口“就是你在背后杜撰我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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