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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心里想,真是太不幸了,原来她的活泼和好听的笑声也是假装的。
张虞伶把纸巾从脸上揭下来,上面印了一张化妆品染成的残脸。她把那张残脸折叠,正要说些自嘲的话,抬头看到秋辞的眼睛像是也要哭了。
张虞伶又把嘴唇闭上了,将那些习惯的粉饰太平的话吞回嘴里。她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在指哪一方面,还是指所有:“怎么就那么难呢?”
她又开始擦脸了,这下擦得更加细致,用手机当镜子,把眼睛下面那两道黑印一点点擦干净,同时嘴巴也开始说话:“你刚问我徐老师,我自己爸妈就开始了……我其实从来没和他们说我一个人在大城市有多累、压力有多大,我也不羡慕身边那几个因为家里有存款就被单位供起来的同事,我就是觉得太失望了……”
“你和我才做这么短时间的朋友,就这么帮我……为什么我的父母就不能成为我的依靠呢?只是精神上的依靠也好啊……真羡慕席扉,不管他做什么,家里都觉得好。”
她的每句话都成为秋辞专属的陷阱。
秋辞小心地绕着走,眼神又撞上那瓶玛歌,冒出一句:“其实席扉人不错。”
张虞伶呓语般的倾诉被打断,愣了一下,但“席扉人不错”这句话无论何时听来都是对的,就点了点头。
“你们,是相亲认识的?”
“是……长辈介绍的,觉得我们比较合适。”张虞伶感觉有些丢人地苦笑了一下。
“合适?”
“嗯……我们老家离得近,过年的时候方便——”
秋辞不明白。
张虞伶解释:“过年的时候,一般是除夕和初一在男方家里过,初二回女方家,……据说很多人都会为这个吵架,因为春节假太短了,都想陪自己父母,尤其,尤其以后有了孩子……”
刚刚张虞伶打电话时,就有一只手伸进秋辞的肚子里乱搅。这会儿那只手又伸进去了。
他回国后过了两次春节。第一次是大年三十那天他先去妈妈家待一会儿,妈妈问:“晚上在哪儿吃年夜饭?”他回:“我去爸那儿。”第二次是先去爸爸家,爸爸也问:“晚上上哪儿吃年夜饭?”他就回:“我去我妈那儿。”
王老师和秋老师的教育很成功,秋辞也不做失礼的事。他知道“晚上上哪儿吃年夜饭”这句话不算邀请,所以最好待在自己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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