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戈先是一惊，继而问：“大人，何意？”

“何意，”沈昭南冷笑，“都说柏大人耿直，我看也未必。”

就民夫这件事情上，至少柏戈是想瞒天过海的。不过他们既然来了，就说明这件事已经瞒不住了。

柏戈扑通一声跪倒在司无咎面前，“大人对下官的提携，下官没齿难忘，但这件事，请恕下官不能说。”

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局。司无咎多少有些无奈。

铜仁的情况就是：拿不出口粮，出不起工钱，招不到民夫。偏偏柏戈是个想做实事的。

要改善铜仁眼下的局面，首先修城堡是必须的，山匪来的时候，百姓至少可以防御一下，不至于让土匪毫无阻碍。

后面也可以训练百姓如何抵御山匪，甚至组建剿匪的队伍。

但必须先让百姓安定下来。有了城堡，再找些适合当地气候的植物种，铜仁自然会慢慢好起来。

然而铜仁现在除了山匪，就只剩老弱病残，别说修城堡，活下去都是问题。所以就有了那批民夫。

要查帝陵一事，顺着线索只能先查到铜仁。偏偏铜仁的父母官是柏戈，不仅为官廉正，又是当年司无咎举荐的。

司无咎查到这，就算不为正义，也会因为怕连坐之罪而放弃调查。一来，帝陵塌陷，司无咎已经是风口浪尖。二来，柏戈用不法手段征用民夫是事实。

如果是沈昭南查，那就更好，激化了右相与十六卫的矛盾。让他们两败俱伤，有人正好坐收渔利。

当然，这一切有个前提，就是那人确实帮柏戈解决了铜仁的民生问题，帮了柏戈的忙。

柏戈是不会出卖那个助他一臂之力的人的。

司无咎还是了解柏戈的。

他就是那么耿直，那个人帮了他，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反正与他而言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他不会出卖那个人，纵然那个人曾经做过让他不喜欢的事。纵然他现在依旧不喜欢那个人。

多说无益。

出了铜仁地界。

司无咎和沈昭南一直没有一句话。

这真是一个两难的问题。

所以二人默契的选择了沉默。

快到乐都时，司无咎一如既往的不见了踪迹。

刚进神武司大门，云绫就挡在了面前。“沈昭南，你终于回来了。”

这段时间她都快无聊死了，没事干的时候就找人练武，十六卫都被她缠怕了，躲着她。

也是没办法，她只得去缠着指挥使。“我刚刚还找指挥使练武来着。”

沈昭南：“……”

也是能耐，竟然敢找指挥使。

说实话，进神武司两年，他还没见过指挥使动手。

“沈昭南，这段时间我武艺大有进步，你要不要试试？”沈昭南走一步，云绫跟一步，一直缠着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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