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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一袭白衣的人，就坐在那里。

像一幅画，入眼处尽是风华。

沈昭南走进去，在司无咎面前坐下。

火炉上煮着沸水。司无咎一系列优雅的泡茶动作结束，才给沈昭南倒了一杯。“阿晏很久没有试过师兄的手艺了，来，尝尝。”

沈昭南端起茶杯，只觉的茶香四溢。

放到嘴边，浅尝了一下，入口尽是清冽，唇齿间满是淡淡的茶香。

以前他就喜欢烹茶，偏偏遇上的，是那个不会品茶的阿晏，他总是仰头一口灌下，跟喝酒一样豪爽。

司无咎笑道：“阿晏变了，不再是那个莽撞的孩子。”

“师兄却是从来都没有变过。”沈昭南放下茶杯。不过是他一直错看罢了。

就在这时，有老扑上来。“大人，饭菜准备好了。”

吃饭的时候，沈昭南发现全是他小时候爱吃的菜。可他早已不是当年的孩子，已经有很多年，不知道那些饭菜的味道。

司无咎给沈昭南碗里夹了菜。“我专门从安南找来的厨子，阿晏尝尝合不合口味。”

沈昭南看着眼前的饭菜，眼中漾起一抹恨来。

他说：“以前在九煞的时候，死人身上的肉都是吃过。”?

第三十三章 儿时

司无咎抬起的筷子就那么举着，沉重的收不回去。

“师兄见过那些在战乱天灾里吃不上饭的百姓吗？”他抬眸直视着司无咎。“听说他们啃树皮，吃野草，为了一口吃的，往往争得头破血流，还听说他们易子而食。”

沈昭南突然笑了，他沉着眸子，一字一句的说：

“在九煞，他们管这个叫自相残杀。在阴暗的地牢里，没有树皮野草，什么都没有。在那里只有一种生存法则——弱肉强食。你杀了那些想杀你的人，就可以吃他们的肉，然后活下去。”

“师兄不知道吧，那些年我吃过很多死人身上刮下来的肉，对了，还有酒，师兄没见过人肉下酒吧。”

那酒如刀子一样烧心，五脏六腑都要被灼焦般的痛。可是时间久了，竟然也习惯了。

身上的伤腐烂了，倒上酒，就可以自己将烂肉刮下来，白骨森森，却早就忘了什么是疼。

沈昭南夹起菜吃了一口。“这么多年了，我对什么都食之无味，师兄以后不必费心。”

司无咎心上像是被什么戳了一下，隐隐作痛。

好久，他才说：“对不起……”

是他没有护好那个天真的孩子，让他跌入炼狱。

乐都人私下都喊他一声活阎罗，说他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竟然一点也没错，只是那人间炼狱，不知道是不是比地狱更加阴暗残忍。

可他，曾经也是天真明媚的少年郎，眉宇间尽是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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