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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破终局苍霭尘埃定1

凌乱的丝线终于理清，无书轻飘飘从里头脱出。他不可置信似的往四周看了一圈，还伸出手去试探，才确信自己解开了禁术。

楚舜华和他一样，满头冷汗，一个是疼的，一个是吓的。

楚凌恒和他之间隔着一层厚厚的屏障，随即它越来越稀薄，他们的手得以扣在一起。

楚舜华的手上也是冷汗，又湿又冷的触感。楚凌恒心头一疼，恨不得让那只手立刻暖起来。

“不要愧疚，立场不同而已，你没做错。”

楚舜华点点头，眼中泪水又有决堤之势。

“别哭，别再哭了，以后有什么困难，我们兄弟俩一起担着，怎么样？”

“一起”。

楚舜华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开了窍，比起以往简直温情得不像话。

“是我忽略了你，总以为你长不大。……其实你早就长大了，可我总在忙这样那样的事，没来得及顾上你。”

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楚舜华只得接着点头。

渐离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有些想吐。他身为“千千结”的共担之人，承受的其实不比楚舜华少，虽然后来另外三位战神一起帮他，但也不是好玩的。

“那么现在，我们也就留在这里了，”他道，“你们要去战场，就出发吧。”

无书点点头：“我一个人去就好，你们歇一歇。”

楚凌恒看了看自己满身伤口的惨相，只得欲言又止。他去了也帮不上忙，或许只能帮忙解决一两个低阶的小仙，连上仙都勉强——然而这些甚至不需要羲和多费一刻神，他那个样子，解决他们应该不在话下。

况且，再折腾也只有被杀的命运，难道真有谁不长眼地撞上来吗？

无书拍拍楚凌恒的肩，“我这么说看起来真的是没安好心，但，你真的很厉害。”

能得他肯定，就算只是慰藉，那也让人欢欣鼓舞，楚凌恒道：“要不我跟着你……”

“你去了帮不上什么忙，舜……楚舜华虽然躲过了咒术，却仍虚弱，你好好照顾他。”

楚凌恒点点头，“那你千万小心。”

无书觉得轻辞有种下意识口吐“我死了你们才开心”的架势，可到底忍住了，因为他也能学会审时度势，无书开心了些。

他转向渐离，“那，上神也千万小心，这最后的战场，就交给我们吧。”

渐离看着他，“你不让我一起去？”

“不了。瑰……重曜是为了殿下，我，我是为了……羲和也有所图，你们都没关系，让你们掺和进来实在太不应该。”

他是为了九华，而九华是他的姑娘。

渐离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好像心缺失了千年万年，而在此刻他终于察觉到了。

“要不我……”

“不要。”无书轻轻打断他，“没那个必要，我一个人去就好。你现在也不能耐，实在难以帮上什么忙，只是……”他的瞳仁几乎融化在眼白里，“只是我不想再碰上三位战神，要是真碰上，恐怕也不敢下狠手了。”

鸿煊看着渐离的脸色，揣测不出他在想什么。

“不会的，”渐离终于承诺，“我们就待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那就完全没有问题了，”无书站起来，道，“如果还想照看他，你们知道他在哪里。”

渐离知道他指的是谁，追问道：“既然他立场鲜明，你们为什么还要将他关起来？”

无书微微一愣。

他道：“你过来，我好好同你说说。”

渐离不疑有他，他们走到旁人听不到的地方。

“天帝在殿下刚出生的时候就下过神谕，因为殿下出生之时差点死去，当时比凡人还要脆弱，可想而知。”

渐离心中一惊，“什么？”

“这一生，殿下都不能背叛他，背叛即死。”

渐离一时失语，“你是说……”

“已经出现过一次，殿下动了那个念头，情况不容乐观。”无书在他耳边轻声道，“做噩梦、浑身被火烧灼，疼得满地打滚。”

“真的？”渐离始终不相信天帝会这样做。

“羲和这些年旗帜鲜明地站在他那边，所以才能让他相信，好多事他也是慢慢查清的。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殿下看到我们败势，难免不会动反心。”

“所以重曜将他关在了冰湖下面？”

“嗯。还是那句话，如果我们回不来，你能否帮忙将他放出来？”

“我……”

“重曜的手段和天帝一样，殿下自己出得来，就怕反噬重曜，只得乖乖被关在里头。”

“他们一个两个的……还真是做王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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