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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十坊

“新送进来的这个，即使不进第五坊，就凭这么张脸，也能卖不少钱啊。”

“你管他那么多，进了第五坊，就按第五坊的规矩来。管他长成什么样，进来后也活不成人样。”

“这要是在第三坊，啧啧啧～不知得多少人看上。”

“怎么？你还可怜上了？”

“嘿嘿～那哪儿能啊，我们可是也得了不少好处，不过我就是可惜啊，长成这样要送进第五坊。”

“那不如……”

“你这说的、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两人相识一笑，抬着晏九河走进墙壁缝隙间遮掩住的狭道。

这十坊里，进去了可得担心着小命，各种意想不到的事都会发生，无论正常的，还是不正常的，在这里，全都见怪不怪。

被送进十坊，那就是进了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别想好好出去。

即使是来逛一逛这十坊，也得担心着会不会丢了小命。

十坊里弄死个人就跟踩死只虫子一样，谁又会去管一只虫子的死活？

男人蹲下身，搓了搓手掌忍不住一咽口水，在十坊这么久，被丢进来的数不胜数，但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好看的。

这脸长得，跟个女人似的。

不会就是个女人吧？

“哎！”另外那人一拍他的手背，“赶紧的，要做就做快点，摸什么摸？你还想给他验身？还嫌时间多呢？”

那人嘶了声，一皱脸有些不满，但也收回了手，办完事儿还得把人送进去。

手刚碰上他的衣领，正打算给他脱衣服，只见这人突然睁开了眼：“他醒——呃——”

晏九河握住匕首刺进了他的脖子，喉咙渗出鲜红的血液，抬腿一踢另一人脑袋，用双脚缠住他的脖子，一用力，瞬间绞杀。

滚烫的血液一滴滴打在他的脸上，晏九河眼神嫌恶，用他的血洗脸都嫌脏，被摸过的地方让他想把皮给搓了。

伸手一推，那尸体便倒在墙上，脑袋歪斜双眼惊恐。晏九河收回脚一踢，那尸体便倒在了他的腿边。

呼了口气坐起身，刚才一击耗费了他积攒的全部力气，若是之前的蛇毒还有残留，不知道还得晕多久，一碗碗喝进去的汤药算是起了点作用。

那老者，还算医术高明。

脑袋一转看向四周，只见凹凸不平的石壁和漆黑的环境，像是身处一个石洞，只留下前方缝隙处的灯火。

晏九河低头，那死去的两人都带着鬼样的面具，他伸出手将鬼面从他们脸上扯下来。

没了遮掩之后，两人长相丑陋的脸暴露在视野中，瞪大眼睛保持着震惊的样子。

晏九河突然蹙眉，抬手将石壁上那人的衣领拉开，一只黑色的虫子从尸体衣服里钻出，他一惊睁大眼。

那虫子在他皮肤上转了一圈又钻进了衣服里，晏九河将他脖子上的匕首拔出，鲜血顿时大股大股涌出。

他略微皱眉，垂眸只见尸体的衣服鼓动。收回手，便瞧见了那只虫子快速爬出，然后钻进了尸体脖子上的血口。

“……”晏九河抿唇，在他们身上摸索一番，分别找到两块令牌，一叠纸票，一个小瓷瓶和两个锦袋。

他将东西收入囊中，拿走了一个鬼面站起身，手扶着石壁迈步走出洞穴。

走出之后，他瞧见了地上耀眼的光芒，晏九河回身一看，自己身后的不过是一个在石壁与石壁间的狭道。

他迈步走向阳光，转头看见了外面一片光明的野地。风吹动着，茂盛的野草摇摆起舞。

只要走出去，他就能离开这个地方，可是他很好奇，自己现在在哪儿，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身子一转，迈步走进黑暗，直到走到尽头，前方断去的路阻止了他的步伐。晏九河低头，只见下面一片漆黑，仿佛一个见不到低的黑暗深渊。

唯一的光亮，是墙壁上镶嵌的火把，引着人往下前行……

他一步步往下，偌大的洞窟里只有他一人脚步声，直到走完最后一级石阶，才看见了这儿的全貌。

这是一个规模宏大的洞窟，带着各种鬼面的人走来走去，热闹的仿佛一个地上集市，照亮洞窟的还是石壁上的火把。

除了火把以外，还有摊位上的油灯。

一个摊位连着一个摊位，密集的油灯形成了洞窟的一片光明。

晏九河走进人群，扫视着洞窟和行人，还有小摊贩卖的东西。

这地下倒是有好些他没见过的物件，有些看着眼熟，但是记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又能作何用处。

他双眼扫过一个个摊位，目光突然顿住。

比起常见的金石玉器，飞鸟爬虫，这个倒是很独特。

桌上摆的全是黑色的石头，中央是一个形状方正，图样复杂的图阵。图阵是红色的线，不知道是用动物血所画，还是别的什么。

晏九河抬眼，对上了一双漆黑混浊的瞳孔。

那老人的头发花白数量稀疏，身上披着一件黑灰色的毛皮，身体大部分被包裹在毛皮中，看着很瘦弱。

那老头突然对着晏九河咧起嘴角，咯咯咯笑起来，脸上挤在一起的皱纹像是一条条爬在他脸上的虫子。

晏九河停留了会儿，迈步离去。

老头双眼追随他的背影，那笑声听着令人毛骨悚然，像是一直追在晏九河的身后，直到走远后才没了声音。

突然间，一团漆黑的东西从远处向着晏九河飞过来，他掀起眼帘，闪身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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