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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萌芽

地坑响起轰动之声，四人凝神低头看去，只见晏九河的身体飞过砸向地面，一个身影紧接闪出，抬脚朝他胸口踢去。

“……”白灼夜眉头一皱，心口不由收紧。

姚楑脸上神情不变，但眼里如海浪汹涌，双手攥紧，用力掐着手心。

“……”乌讷张口淡淡道，“他输了。”

话音刚落，只见晏九河挣开压制，身体弹动离开地面，抬手拔出长刀反击。

白灼夜神情一凝，双眼紧盯月台地坑，这人的武力可远在晏九河之上……

叮的一声，只见那把长刀竟被震断！

晏九河瞳孔微缩，来不及躲避，硬生生接下一掌。

胸口剧痛，双脚擦着地面划出一道长痕，堪堪稳住身体，抬手抚了抚胸口，脸色难看。

还未得以喘息，一股压迫感袭面而来，势威迅猛，晏九河侧过身，脚尖一点落在石壁，抬眼只见那拳头正要落在他的脸上，他忙抬手挡住，手骨刺疼。

晏九河咬牙，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快速抬腿向他肚子踢去，毫无疑问又被挡住。

“武功不错，但还是差了点意思。”老头扼住他的手掌，一圈击向他的肚子。

晏九河闷哼，手被擒住无法挣脱，接连挨了几拳，最后一击将他身体震向石壁，后背血肉撞击凹凸不平的表面，浑身疼痛。

身体里的五脏六腑都好似要被这力道震碎一般。

那股压迫在一瞬间消失，晏九河身体坠落，双膝弯曲跪在地面，他抚了抚心口，曲起腿用手撑着膝盖。

血腥气味飘散在他口中，喉咙涌出一阵阵腥甜，苦涩的令人难以下咽。

“站不起来了？”那老头问。

晏九河轻声一笑，心肝肺腑都被牵扯而使他颤栗。

老头双眼瞧着他从地上站起身，嘴角微微上扬：“你若是现在倒下，我就停手。”

晏九河问：“那我坚持到了现在，岂不都是前功尽弃？”

老头眉尾一挑：“不怕死吗？”

“生命可贵、谁又能不惧怕死亡。”晏九河的声音带有笑意，望向他的眼神平静无波。

“你说话倒是很有意思。”老头一笑，运行内力，动身向他袭去，“人很对我的胃口。”

晏九河眼神一变，身体闪动，体内霎时如同撕裂一般，他咬紧牙，吃力的转身抵挡他的攻击并找机会反攻。

身体的疼痛在打斗中逐渐变得麻木，只剩下大脑还在运转。

在转身之时，出拳与他相击，但只僵持了几秒，身体瞬间被震飞。

晏九河口吐鲜血瘫倒在地，还没爬起身就被人按住了脑袋，头颅被人扣住，狠狠砸向地面……

坑口边缘的四人见到此景皆呼吸一紧，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

这样的打斗，是会丢掉命的！

“你不能插手。”

白灼夜呼吸一颤，猛然转头看向乌讷，见到身前拦住的手臂才反应过来这话是对自己说的。

垂下眼帘，眼睛顺着手臂看去，只见乌讷冷眼盯着他，说道：“所有人都不能介入，如果你下去，就是破坏规矩。”

“……”白灼夜双唇微动，低头才发现自己的脚尖已经抵着锁链，他竟下意识的想要去救晏九河。

而且是没有经过大脑思考，身体无意识做出的动作。

白灼夜手指轻颤，缩回脚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平稳着已经乱了的呼吸。

为什么？

白灼夜锁着眉头，眼中尽是疑问。

为什么看到晏九河性命垂危，他会不受控制的心慌，为什么见到他有危险，身体会下意识的想去救他……

他脑中混乱，用力一闭眼，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

手掌紧紧握住，再睁开眼时，看到地坑下的情景，心脏又不自觉的为他揪起。

“起不来了？”那人站在晏九河身体旁边，见他一动不动却还跟他说着话，“快死的时候你都想些什么？”

静默良久，只见地上的人身体微动。

老头见此勾起唇角，眼神好似变得柔和，他背着手，缓慢踱步在晏九河身体周围。

“是想着不应该用这种方式死，还是想着应该死的再晚点？”

“呵、何时死、如何死、有何可想……”晏九河轻笑，刚才的大脑有一瞬空白，意识回拢之后闷声咳嗽，掌心抓着沙砾，用力撑着手臂从地上爬起。

脸上的鬼面已经碎裂成残渣，散落在地面。鲜血染红了脸庞，看不清模样。

晏九河掀起眼帘，双眼中平静，坚定刚毅，没有微缩之意，更没有恐惧。

“你倒是让我很感兴趣。”老头停住脚步，仔细端详着他，“那都想些什么？”

“……”晏九河扯起嘴角，眼睫一颤，“我没有伟大的抱负、亦没有想去完成的信念……”

话语一顿，嗤声笑道：“只想一人。”

老头一挑眉：“谁？”

晏九河掀起眼帘看向他，勾唇笑道：“自是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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