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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不清

那双眼睛赤红，充满凶怒和狠戾，像在全身戒备着，要准备开战的凶兽，只要敌人敢迈前一步，便将对方撕碎。

大夫止住步伐，面容惶恐，手足无措的转头看向身后那人。

“……”白灼夜环着手臂，冷眼注视着床上之人，那种怒恨的目光，仿佛透过眼前的大夫看向另外的人。

“出去吧。”

大夫一愣，应声点点头，迈步走向门口离开屋中。

房门咯吱一声关上，晏九河低下脑袋，长发披散周身，模样狼狈。

他弓起身体趴在床上，似不敌体内毒性的冲撞，歪身栽进床里，脑袋埋进被褥之间。

嘴唇的血色已经褪去，脸色苍白的如同冬季寒雪。

白灼夜静了一会儿，放下双手走向床边。

从怀里拿出自己常备的药物，准备喂给晏九河吃下。

这药在受伤时服用会有奇效，但对中毒的他来说，应该起不了任何作用，但试一试也说不准。

白灼夜伸手，眼疾手快的捏住他的手臂，将他扣住让他趴在床上，抬腿用膝盖压住他的背脊，限制他的动作。

但晏九河在挣扎，他也不敢太过用力，怕不小心伤到他背脊。

白灼夜伸手捏住他的脸颊转过来，将药丸抵在他的唇边，那人咬紧牙关，拽着他的手臂。

“张嘴。”白灼夜皱眉，心情烦乱，“给我吃下去。”

晏九河眉头紧锁，那人笑意盈盈的模样仿佛闪现在他眼前。

琉迦站在他的身侧，注视着他因疼痛蜷缩起的模样，曲起手指抵住下颚，向他笑道：“看美人这样皱起的脸我可真是心疼。”

说着迈步走过来，蹲下身捏住他的脸颊，指腹摩擦着他的皮肤，眼中似有疯狂。

“这是我新炼制的药，看美人的样子应是效果不错。”琉迦扬起唇角，“美人最配得上这个荣幸，你可是我试药的第一人……即使毒发，会不会也在想着我？”

晏九河忽然大吼，一把捏住他的腕骨，力量如同爆发一般，一下挣脱他的钳制。

白灼夜手腕一疼，吓了一跳，怕他脊椎受伤连忙弹开，那人成爪的手掌立马冲着自己脖子袭来。

眼中杀气肆意，瞳孔爬满血丝。

白灼夜神色一凛，连忙闪身躲过。也不知是否因为自己心中有所顾忌，所以这发狂的晏九河显些将他压下去。

那人抓住他的手肘时忽然闷咳，吐出一口鲜血。

白灼夜双眸微睁，擒住他的手臂将人重新压回床榻，翻身跨坐于他的身上。

“晏九河！你看清楚我是谁！”白灼夜大吼，将他双手按住，“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咳——”晏九河的脸皱起，仰起头咳嗽，鲜血染红了他的唇瓣，苍白的脸色终于有了别的颜色，他的力气逐渐减弱。

“你看我是谁、”白灼夜见他情况渐渐稳定，便也试探的诱导，轻声一遍遍询问，“……我是谁？”

晏九河睁开眼，面容疲惫无力，声音沙哑，问道：“你是谁……”

白灼夜一呼气，精神终于得到放松：“白灼夜。”

“白灼……”晏九河话语一顿，忽然道，“你不是。”

白灼夜一愣，问道：“我为何不是？”

“你不是、你不可能是他。”晏九河声音染上鼻音，面容越发痛苦，但此刻却无力挣扎，“灼夜不会如此对我……他不会如此对我……”

“我对你怎么了？”白灼夜疑惑皱眉，看两人纠缠的双手确实像他把人揍了一顿，可先前他清醒时，两人不也动过手。

“你不会是他……”晏九河的鼻头染上了一抹红，他声音沙哑，听起来可怜。

“灼夜离开我了……”

白灼夜静默，双眼看着他欲哭的模样，心中渐渐静了，耳朵听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这些字眼……

在他愣神之时，晏九河忽然又将他双手挣开。

白灼夜蹙眉，重新去擒他的双手，房门在此时突然被推开。

姚楑小跑进来，见两人纠缠的模样脚步微顿，默声看着床上的他们。

“快点。”白灼夜偏头看去，“他神志不清，有什么——嗯。”

他闷哼一声，话被打断于口中，白灼夜背一痛，暗自咬牙，心头怒火开始蔓延。

好啊、还敢用膝盖撞他！

姚楑不再耽搁，将东西放于床榻旁边，将上次的给他吃过的药丸拿出，喂到他的嘴边。

晏九河依然偏开头躲去。

白灼夜下手不留情，一把捏住他的下颚他脑袋转过来，强迫他张开双唇。

姚楑见此便收回手，从腰上抽出短笛准备吹奏。

白灼夜又闷哼一声，后背再次受击让他神情不爽，而这次晏九河的挣扎比之前更甚，身体不稳随之向前倒去，脑袋冲着他的脸倒下。

鼻梁传来的疼痛让他鼻子泛酸，白灼夜心里正对晏九河破口大骂，嘴唇忽然贴上了那颗药丸，将它送进晏九河口中。

没了药丸阻挡之后，两人的唇瓣贴在了一起。

白灼夜震惊的睁大双眼，脑中霎时间变得空白，后背的疼痛仿佛一瞬间消失了，骂声也在心中止住。

见药丸进入他的口中被吃下，姚楑将笛子抵在唇边，开始吹奏。

白灼夜一手撑床准备起身，却不想嘴唇忽然被人一吻，他瞳孔收缩，紧接着唇上传来疼痛，心中骂声继续响起。

甚至比刚才还要骂的更凶。

白灼夜怒气冲天，竟还敢咬他，此刻他的心中，连揍他的念头都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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