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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梼杌

她再次走到石桌边，将桌上的酒盅重新拿起，还递了一杯给她女儿，道：“去，把这杯酒喂给躺在石桌上的姐姐喝下。”

名叫小雨的孩子听了，眼中透出笑意，仿佛这是什么好玩的游戏，接了那杯酒就径直朝我走来，而小雅仙子则拿着另一杯酒走向羽泽，边走边冷冷道：“这一回，你跑不掉了。”

望着小雨越靠越近的酒盅，我再一次发出期艾的呜呜声，心想我是造了什么孽啊，居然要死在这阴森寒冷的地宫之中。

酒盅在我眼前放大……放大……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忽觉腿部一轻，又听“哐当”一声，似酒盅落地，睁眼一看，羽泽已经擒住了小雨，此刻足尖一挑，那柄掉落在地的宝剑被他挑起，以手接住，重新化为一柄玳瑁骨折扇，轻轻点在小雨的脖颈间，而不远处小雅仙子手中的酒盅掉落在地，整个人呆立在原处，身子微微发抖。

羽泽唇角轻勾：“这一回，你跑不掉了。”

小雅仙子估计是没能从如此巨大的情形翻转中回过神来，呆愣在原地，羽泽继续道：“方才我没有把握能够困住她，是你给了我机会。”

小雅仙子认命地垂了头：“是，我跑不掉了。”话毕，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求你放了我的孩子……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情，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她以手掩面，声音哀痛。

羽泽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很平静，看不出喜怒，淡淡道：“带我去见梼杌。”

小雅仙子从地上站了起来，道：“好。”

羽泽挟持着小雨，跟着小雅仙子朝石门那端的卧室行去，我急切地喊了句：“那我呢？”他们不会就这样丢下我不管了吧？

羽泽仿佛这才想起还有一个人来的，转身看了我一眼，袖袍轻轻一挥，便解了我身上的定身咒。

我舒展舒展经骨，抬眼望了望这布满钟乳石的地宫，料想它应该有很多通道，羽泽此去面对上古凶兽梼杌，必然凶险万分，我真不想再去掺和到他们那堆破事儿中去了，打算趁此机会溜掉。可惜地宫阴暗，我在原地踌躇，左顾右盼，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行去。

“这地宫多的是活了千百年蛇鼠毒蝎化身的妖物，你还是站在原地不动的安全。”羽泽脚步未停，却丢给我一句话，仿佛脑后长了眼睛，知道我要逃跑似的。

我颠颠地跟了上去，嘿然笑道：“殿下去哪儿，小的就跟去哪儿。”

前途未卜，心中惴惴。

他们所说的上古凶兽梼杌居然是一位面目清秀、身材颀长的男子，这让我很是吃惊，我见过一头上古凶兽，便是那又肥又贪吃的饕餮，自那以后便认为凶兽化身的人形定然相貌奇特，无论如何，不该如此清俊。总之，看到梼杌的瞬间，我就明白小雅仙子为何冒着早点天谴的风险放他出来，还与他过起了日子。

小雅仙子将他藏得真好，我跟羽泽跟着她七拐八拐来到了地宫某个洞口处，那洞口外头便是万丈悬崖，彼时一个年轻的男子正静静地坐在悬崖半空中突出的一块石台上打坐，正是传说中的凶兽梼杌。

小雨见到梼杌，脆生生地喊了一句“爹爹”，梼杌抬头一看，脸色一阵白，哑着声音喊了一句“小雨”。他显然是看出来了羽泽手中这柄玳瑁骨折扇的威力。

“这一天还是来了。”梼杌声音沙哑，语气却平静，他从石台上站起身，高昂着头，与羽泽平静对视，仿佛等待着什么。

羽泽单手掐诀，化了柄尖利的斩妖刀出来，将刀子丢给我：“把这只半血给我看好了！”言罢顺手将小雨推给了我。

小雅仙子刚要出手夺孩子，羽泽一个定身咒将她定住了，我手中拿着那柄斩妖刀，颤巍巍地举到小雨脖子边，横比划、竖比划，有点不知所措，我承认我是个很怂的仙，这码子事情还从未干过，看到打打杀杀的，我这心就不自觉地揪成一团，所幸这个小雨背对着我，应是看不清我脸上的紧张。

羽泽纵身一跃，跳到了梼杌所在的石台上，那头的梼杌似早已有所准备，摇身一变成了一头巨兽，身披青色鳞甲、头顶尖锐兽角，浑身泛着青光，森森獠牙已经逼向羽泽，羽泽的玳瑁骨折扇“唰”得一声打开，屏住了那一击，身子往一旁移动的瞬间，迅速收了折扇，又用折扇抵着巨兽的头部，借着这一抵之力，整个身子腾空，朝后一翻，人已站在了巨兽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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