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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祝竹与穷奇
羽泽偏过头来看我,朝我招了招手,我好奇地走到他身边,他将手中的鱼竿丢给我,又化出了另一根鱼竿,在鱼钩上挂了条昆虫,朝着我勾唇一笑。
我手握着他给我的钓竿,也学着他坐到船沿上,被他赶了下去:“你坐到船里头,别一个跟头栽了出去。”
我只得手握他给的钓竿,趴在船沿边,单手支腮:“你确定这样能行吗?”
羽泽信心满满的模样:“当然可行。”
今日的天空风平浪静,连一丝气流都没有。我们的上头依旧是碧蓝的天空,鸟船轻巧地漂浮在大团大团雪白的巨型云朵上,随着云浪轻轻摇摆起伏。极目远眺,一座座高耸入云的山峰露出了翠绿色的尖尖角,如同仙境云海中的岛屿,岛屿之间偶有几座金碧辉煌的府苑,那是一些家住附近的神官家的宅子。
间或有几只大鹏载着小仙从我们的头顶或是鸟船底下穿梭而过,大鹏巨翅扇起的气流推开周边的云朵,荡漾开的云层使得我们的小船稍有摇摆颠簸,几个眼神利索的小仙认出了羽泽,连忙命飞天神兽朝着我们的鸟船飞来,在不远处盘旋,神兽背上的小仙们便朝着羽泽跪拜,才继续乘了神兽离去。
我低头看了看云层底下偶尔飞过的一群鸟阵,道:“祝竹神医多次为我治疗,我打算捉几只鸟回去送给他,你说,他喜欢什么品种的鸟儿?”我转头望着羽泽。
他手中的竿子弹动了几下,被他利落地一提线,一只黑天鹅正扑腾着翅膀哇哇大叫。羽泽伸手轻点,一束白光落在那只黑天鹅身上,天鹅立马昏睡过去了,羽泽解开了鱼钩,将黑天鹅放入鸟船内:“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我欢呼出声:“还真能钓到鸟!”
一旁为我们摇桨划船的老王也赞叹:“而且是一只天鹅!”
羽泽重新在鱼钩上挂了一只昆虫,将鱼线甩到船外:“不过祝竹最近不在天宫,到凡界去了。”
我抚摸着天鹅黑得发亮的翅膀,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问道:“去凡界了?为何去凡界?”
羽泽道:“八千年前,祝竹下凡历劫被打断,如今要去把剩下的部分补上。”
我好奇:“被打断?被什么打断了?”
羽泽道:“你还记得招摇山上那名叫紫菀的女子吗?”
我点了点头,对于那位舞姿倾城的紫菀女仙印象颇深:“祝竹历劫被打断是因为紫菀女仙?”
羽泽见我一直趴在船沿,施诀化了个小板凳出来,递给我:“的确是因为她,不过她并不是个女仙,而是一只凶兽,名唤穷奇。”
我接了他的小板凳,坐到了上头,惊异道:“穷奇?!那不是妖魔界的四大守护之一吗?祝竹怎么认识她的?”看来这又是一段跨越仙魔界限的爱情,我在小板凳上坐得端端正正,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羽泽手中的鱼竿又一阵弹动,他将鱼线收了回来,这回却收了个空,鱼钩上的鸟饵倒是不见了,可见这是一只吃饵不上钩的聪明鸟儿,他重新挂了个昆虫上钩,将鱼线抛出去:“那可说来话长了,简而言之,就是祝竹在渡劫的时候遇到了还是凶兽的紫菀,两人之间产生了纠葛。”
我对羽泽这种说故事态度很不满意,三言两语,敷衍了事,撇了撇嘴道:“就不能说具体点么?”
一旁的老王早就嗫嚅着嘴皮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此时听了我的抱怨,瞬间来劲,划着船寻了处鸟群穿梭的地点,将船桨一收,走到我身边一屁股坐下,道:“丫头,这件事情我也略有耳闻。这还得从八千年前,祝竹渡的那场劫说起……”
老王同司乐老头儿两个人并称为天界两大金牌娱记,正符了那句“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尤其熟悉天宫之中一众神官以及天家之人的娱乐八卦大小事件。她说对祝竹的事情“略有耳闻”,那便是对祝竹神官之事“了如指掌”了。
果然,老王坐在我身旁说得唾沫横飞、手舞足蹈,讲了好几盏茶的功夫才把祝竹的故事给说详细了,彻底填满了我一颗八卦的心。
根据老王的叙述,祝竹于八千多年前去凡界渡劫,他当神仙时,是个神医,下凡投胎成人之后,也当了个医者,总之,这是一个对本职工作.爱得深沉的仙。
这位热爱本职工作的神医上山采药,为了采摘一株神仙草,连着神仙草根部的赤真珠一同拔了上来,这便解开了穷奇的封印,救出一个貌美的女子。
那女子自称紫菀,真名穷奇,正是守护魔界至尊的四大凶兽之一,于都广之野一战被封印。这个在地底下寂寞了两千多年的凶兽,看到个会动的生物都感动不已,更不说看到的是个男人,还是个脾气很好、模样俊朗,救了她的男人,当即跟着祝竹回家了。
穷奇是个惩善扬恶的物种,自从她来到祝竹所在的村庄,村子里头就变得鸡犬不宁。比如张三偷了李四的瓜,穷奇一定会前去主持公道,支持那个偷瓜贼,惩罚那个被偷的可怜人儿。偏偏穷奇化身的女子生得美艳,把村子里的男人们迷得七荤八素,男人们都听她的——你长得美,说什么都对!
自打那以后,村里的纠纷少了一半,少的正是男人的那一半,只要紫菀姑娘出面,甭管调解得有多失公允,矛盾双方都欣然接受。
怪只怪穷奇好管闲事的毛病,非得去管剩下那一半女人之间的矛盾,这下村里头的女人们可不答应了,围在了祝竹家门口,让祝竹把这女的赶走。
祝竹是个读书人,开始给穷奇讲道理,从忠孝礼义廉耻讲到三从四德,穷奇就问了:“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可我没父亲,没丈夫,没儿子呀,让我从什么?”一双美目流光一转,紧紧盯上了祝竹,“要不我以后从你吧?你想当我爹,还是我丈夫,还是我儿子?”
祝竹抑郁地望着眼前这个看模样与他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子,觉得自己的年纪当她的爹还太嫩,不够格,当她的儿子又吃亏,最终只好选择了当她丈夫。
其实在我看来,他所面临的这个选择得从很多角度来考虑。比如从祝竹作为凡人的角度来想,穷奇是个上古凶兽,不知道活了多少万年,比他这个凡人大了好多万岁,祝竹就算当她的孙子都太嫩。又比如从祝竹的真实身份,天界神医的角度考虑,祝竹也是个活了超过万年的神仙,却不知与穷奇相比,谁更大些,就不好轻易定论了。
穷奇嫁给了祝竹后,果然出嫁从夫,只不过她对于“从”的理解比较独特,这样一个闯祸精,只要安分守己不出去招惹是非,就算是对丈夫的莫大顺从了。两人过起了“你耕田来你织布、你挑水来你浇园”的日子,祝竹便是那个包揽家内家外所有活儿的一方,然而他已经很知足,因为穷奇再也没有出门给他惹过事。
穷奇看似没心没肺、洒脱度日,心底里却隐隐有着担忧,眼前这个男子再好也不过是个普通凡界男子,这种短命的凡人在上古凶兽眼中如同朝生夕死的蜉蝣,玩个一天就没了,这可怎么办?
人类若想要同蜉蝣玩耍,只能一天换一只,穷奇却只想同这一只蜉蝣玩耍,不想换,思前想后,穷奇提议让祝竹修仙。
祝竹这人本是个好说话的人,只不过他深爱自己的医者身份,一生只想悬壶济世,不明白穷奇为何要让他修仙,自然拒绝了。
穷奇很受伤,不明白这个向来对自己宠爱有加的丈夫为何会拒绝修仙,跑到酒楼去喝闷酒,一边喝一边想:男人是不是都不肯为女子放弃事业?对于祝竹来说,到底是事业重要还是我重要?我和草药掉进水里,他到底会先捞哪个?祝竹是不是不够爱我?等等,祝竹好像从来没说过他爱我……
穷奇越想越伤感,最终负气离开了祝竹。
她却不知自己这些烦恼本就是不必要的,只因她并不知祝竹的真实身份就是神仙,所以说一切烦恼都源于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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