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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卑微至此
这真是令人忧心,好好的比赛居然内定冠军,如此恶劣风气一旦有了开端,就很难被制止,从此各类竞选类赛事的神官与有钱有目的的选手勾结一处,黑色利益链条很难斩断,后果不堪设想。
我也不知自己为何在这么紧张的时刻想这些有的没的,罗雀继续述说着他们的计划,难掩得意之色:“谁知天子殿下没有挑中我,可那又如何?只要天子举办婚礼,我都有办法混进来。”
她这面目同我在鬼魅森林中所见的完全不同,仿若换了个人,这可真是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为何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有着不同的面目?瑶琴纯真外表下的阴狠,羽泽温柔背后的决绝,就连本该充当萍水相逢路人甲的罗雀也摇身一变成了刺客。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个道理放在时光的洪流中其实也一样说得通,就是当所有人都在改变的时候,你若是唯一不变的那个,那么你就得受到他人的冲击。我便是那任凭时光如何改变都没有变化的人,所以其他每一个人的改变都让我措手不及,都让我心痛不已。
如果我也能变一变该多好,能够变得坚强一点,勇敢一点,哪怕冷漠一点,这样,就不怕受伤了。
“我的那位姐姐,她本来有绝佳的机会下手的,可是那个感情用事的蠢货,辜负了父亲的期待,被天子赶出了妙和宫,让族人丢尽了脸面。不过如此一来也好,父亲终于有机会见识到我的优秀,我才是能够助他成大事的人。”她说完这些,又看向我,“你呢?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事成之后,你的好处少不了。”
我感到很疲倦,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没兴趣。”
水雀和火燕见她靠得越来越近,一左一右地将我护在身后,罗雀见了,轻笑了一声:“还挺忠心。”
她隔着两个丫头,用一种几乎是魅惑的声音对我道:“方才那一幕幕我可都看得清楚,他如此对你,你难道不恨他吗?我们一起吧,一起杀了他和那个贱人……”
罗雀说的没错,羽泽如此对我,我很难过。
那是我活了上万年来从未感受过的委屈与痛心。
但我从未想过恨他,更未想过要伤他,见到他被巨兽咬伤,我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于是我想方设法地要逃离这令我难过的处境,遇到问题首先想到的是逃避,这就是我的天性。
“你不必劝我了。”我声音坚定,想让她明白我绝对不会与她为伍。
她神色不解,皱着眉思索了一番,又了然似的再度开口:“我知道了,你还是很爱他对不对?你心疼了?你还在为他考虑?”她审视着我的目光如同鹰隼。
我想傻子才会在这时候点头,我若点头,就成了她刺杀羽泽路上的阻碍,说不定她此刻就把我这阻碍给去除了,还连累身边两个丫头。
“不。你说得对,我恨他,但是恨意往往让一个人失去理智,做出害人害己的事情来,我若是以摧毁自己的方式来让他不好过,那才是真的不划算。人生路漫长,时间的杀手,终将掐灭姻缘,斩断爱恨,留下的活口叫做淡定从容。我只想让自己过得好一点,早日忘却与他相关的一切,回到我平静的生活。”我说这些话的时候,也在观察着她的神色,她那鹰一样锐利的目光果然已有些松动,我补充了一句,“所以,无论你对他做了什么,都已与我无关。”
她眉毛轻轻一挑:“想不到,你能看得如此通透,那我们的行动,你也必然不会干涉的,对吧?”
我当即点头:“自然,不过,我有个条件。”
她蹙眉:“什么条件?”
我以右手捂着自己的左胳膊:“我受伤了,你养的这只狰,爪牙有毒吧?”
我的伤势其实不重,狰在我胳膊上划开的一小道口子很快就止血了,若不是看到羽泽和瑶琴的伤口处发黑,我不会想到这巨兽的牙有毒。
罗雀跳跃到那只狰的背部,抚摸着狰的脑袋,嘴角弯出一个弧度,却是一个冷笑:“没错,狰的牙齿和爪子有毒,你放心,这毒害不死人,最多心绞痛,再高烧几日,自然会好。”
我担心那是致命的毒,才想以之为条件换来解药,既然这毒不致死,我也便放心了。
罗雀将怀中一个小瓶子取出,丢给我,“这是解药,你服下也少受点罪。你不想多事就好,你恨的这个男人,我会替你教训,不必谢我。”说完这话,她的狰展开了双翅,做出飞翔的姿态。
“我的狰好像挺喜欢你。”巨兽驮着罗雀跃入了乌云层中,罗雀又回头来看我,“我们后会有期。”那团乌云渐渐聚拢,朝着北边天际飞去。
妙和宫原本守卫严密,整体都被结界包围,结界就像一层严密的网,任何地方被外界之人猛闯,都会被发现。可看罗雀乘坐狰朝着荷苑北部的后山飞去,就说明她想从那里逃出去,看来,后山的结界有破绽。
水雀见罗雀和那猛兽离开了,从头到尾皱着的一张苦瓜脸稍稍和缓,而火燕同我一样,目光锁定在了乌云消失的北方:“后山的结界破了?”
我点头:“应该是的,罗雀不会笨到躲在后山,她定是逃出去了。”
火燕并不担忧,反而目光炯炯地望着我:“如此一来,找到那结界的出口,就能向天子殿下证明你的清白了,让他知道是南禺王派人来暗算。”
事到如今,火燕最关心的不是羽泽的安危,而是解开他对我的误会,我很感动,这两个丫头好像都快忘记自己吃着的到底是谁给的俸禄了,一心一意地为着我好。
我说什么不插手的话只是为了应付罗雀,南禺王反叛,派人来天庭刺杀天家之人,这样的事情我怎能不插手?
罗雀只当我是个被羽泽抛弃的怨妇,被困于情的可怜女子,却不知道我曾是天界的二品神官,是司梦神君。我为官时并不称职,但我承了天庭太多的恩情,自打飞升以来便能白白捞到好的职位,也结识了几位好友,从知恩图报的角度来看,我也不该坐视不理。
更何况,我并不认为眼下有改变天庭统治的必要。
天界的统治与凡界各个国家的统治其实并没有本质的差异,凡界国家的当权者过于昏庸无能,那么这个国家就容易改朝换代,每一次改朝换代都得有人牺牲,都有流血与战争,换来几十年或几百年的和平,就这样一轮又一轮地延续下去。出生朝代前期与中期的人相对幸运,而每个朝代的末世基本上都是乱世。
天族的统治也一样有轮回。这一届的神官包括统治的天家一族都有很多不足,但总体来说九州安定,并未发生大的战争与动.乱。唯一规模大些的动.乱怕是万年前魔族与天族的冲突,便是我在天机镜中看到的那些。当时有许多小妖小魔们被天界奴役着,成了神仙们的仆人或工具,可如今魔族之尊瑶琴都被天子殿下迎娶到宫中了,想必两族也算是正式联姻了,种族之间的问题就成了家务事,羽泽和瑶琴床头商量着解决便好,实在不必由外人操心。这么想来,他两人的爱情又升华到了一个更高的境界,人家恋爱谈的不是普通的儿女情长,而是仙魔之间的和平。可一想到羽泽和瑶琴床头解决仙魔之间的矛盾问题时,我脆弱的小心脏又是猛然一颤,各种让我受伤和心痛的画面扑面而来。
言归正传,如今九州除了部分妖魔是真正受到了天界的不平等对待以外,其他种族都没有达到想要揭竿起义、反对统治的地步。南禺王纯粹是因为个人野心才来刺杀天家的人,如此,我向天界告发他们,便没什么愧疚了。且一旦天家之人真的遇害,藩王攻上,朝政动荡,战争和鲜血随之而来,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我决定好好向羽泽解释真相。
瑶琴很好心地给我送来了蓇蓉,消失不见了,不必说,是被两个丫头给扔了。狰的獠牙对准我腹部那一刺,彻底激发出了我身为孕妇守护胎儿的本能,激发出我在死亡之际对生命的敬畏,也是那一刺,让我再也舍不得拿蓇蓉来对付胎儿,两个丫头急急切切地丢弃了蓇蓉,其实并没有大作用,只要我有滑胎的想法,这个胎儿是迟早都得被我流掉的。终究,我舍不得这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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