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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重逢
那些侍卫面面相觑,然而羽泽下了命令,终究不敢有丝毫迟延,立马有人领了命出发去天宫了。
老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丫头,我先走了,你有事朝我吱个声,这里乌烟瘴气的,我实在待不下去。”
我转身看了看她,朝她一点头,只见她斜着眼睛瞪了一眼瑶琴,自顾自跳回到鸟船上,划着船离开了。
瑶琴还用手捂着被我掐红了的脖子,站在门边一副垂泪委屈的模样。
羽泽把孩子放在了自己的青玄殿里,在等待祝竹的过程中,一直握着孩子的手不肯放松,我就坐在床边,看着窗外那熟悉的景色发呆。
那里,满院子的青色梅花依然含包怒放,青梅特有的香气沁人心脾,犹记得那一夜,羽泽喝醉了,手执一朵青梅,簪在我发上。
那时他说: 你知道吗?我只有在喝酒的时候才会想起来,我应该恨你!
如今我终于明白,当时心头莫名的一阵凉意是怎么回事了。
他曾经恨我,就如我今日这般恨他吗?
我一箭射中他心脏,本来应龙能治好他,可混沌伤了应龙,龙魂消失,应龙也不知所踪,耽误了他治疗,留下伤口。
他被瑶琴迷惑,将她娶入宫中,将我打入冷宫。
我伤了他的身,他伤了我的心。
更何况,天庭对不住我师父。
我们永远都回不去了。
羽泽忽然问我:“孩子……叫什么名字?”
我的思绪被他拉回来,看着空濛熟睡的脸庞,淡淡答道:“空濛如薄雾,散漫似轻埃,名字叫羽空濛。”
他在嘴中反复念叨:“空濛……羽空濛……”
那侍卫估计是看到羽泽脸色急切,很快就领着祝竹来到了殿中。
祝竹看到我,脸上有诧异之色,羽泽见了他,连忙给他让位:“你快看看,我孩儿情况如何?”
祝竹一脸惊异地看了一眼空濛,又回望一眼羽泽,小声念叨:“孩……孩儿,这是……天孙殿下!”
他坐到孩子身边,看了一眼空濛的脸色,拉过空濛的手,一边诊脉,一边安慰羽泽:“天子殿下莫急,祝竹定当全力医治天孙殿下。”
他把了脉后,又拨开空濛的嘴,去看他的舌头,问我:“天孙殿下是不是时常跟妖魔待在一块?”语气中颇有些不满的质问味道。
在这种危难时刻,我也不便同他计较这些,只是全力配合地向他道明了空濛的情况。
祝竹听完了我的陈述,又伸出手掌轻轻按压了一阵空濛的腹部,最后要了纸笔开药方,道:“妖魔气血侵入了天孙殿下的五脏六腑,幸好小天孙天生体质不弱,自己清除了部分妖魔戾气。然而,若不及时用药物清除余毒,恐怕这妖魔气就要侵入他奇经八脉,日后或恐会留下什么痼疾。为给小殿下清除魔气,我这里还缺少两味药材,这两味药材分布在两处不同的深山,我分.身乏术,还请殿下派出些人手,帮忙去另一处深山采得一味草药。”
羽泽忙问:“你尽管将草药和山名报来,我亲自去采摘便是了。”
祝竹大笔一挥,在纸上图图画画起来:“这第一味所缺之药材名为天楄,生长在堵山之中;第二味药材名为萆荔,生长在西山的小华山中。”
羽泽伸手去接那张画着草药图形的纸,而我已经快速夺过了那张图纸,抢了个先,道:“好,萆荔长在小华山中,小华山比之堵山相去更远,且地势崎岖、回栏折槛的,就由我去采集吧。”
羽泽将手折回来,搭在我握着图纸的手背上:“好,我陪你去。”
我轻轻地甩开了他的手:“不必了,殿下日理万机、忙于政务,不敢麻烦天子殿下。”
羽泽叹了口气,望着我道:“清湄,你不能剥夺我当父亲的权利。”
一回首是百年身,这双望着我的眼睛依然如同黑曜石般灼灼有光,我已经一百多年未曾看见这熟悉的目光了。
感情的种子总是在你以为它被尘世的风雨打磨得破碎时悄然怒放,虽然无声,却无可阻挡,你以为早就斩断了这些痴心妄想,却发现醒来后照样思念成殇。
我逼迫自己停止去想从前的事,轻轻地点了点头,既然他这么说,我也无法拒绝。
我带孩子带了一百多年,能够深刻体会这种为人父母的心情,当孩子遇到了危险,父母总是心甘情愿为孩子赴汤蹈火,即便能够帮到的不多,却也是能做一点是一点。
水雀和火燕听闻我带着孩子回来了,脚步急促地赶到了青玄殿中,一看到我,面露惊喜之色:“娘娘……您终于回来了!”
我淡淡地一笑,对于这个称呼不知如何应答,过了这么久,妙和宫里还有人称呼我一声“娘娘”,听着真是别扭。
不过,水雀和火燕这两个丫头对我的确一片真心,如今能够再次见面,我心中也不无欢喜。
她们且喜且忧地俯身去瞧空濛。
“瞧小天孙长得多俊呀,既像天子殿下,又像天妃娘娘。”
“真希望小天孙快些好起来,能陪我们耍一耍。”
羽泽嘴角上扬,伸手为空濛掖了掖被角。
我也忍不住道:“你们还不了解这个混世小魔王呢,他若是醒过来,整个妙和宫都不得安宁。”
这一晚,我宿在幽锦殿,水雀和火燕兴致勃勃地跑到我寝殿中,问了很多问题,我避重就轻,有选择性地答,并有意隐去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倒不是不信任她们,一则我不耐遇人就一遍遍赘述自己的身世,二则因她二人毕竟是天宫之人,从立场上与我对立,日后神魔也是少些交道的好,我不希望她们陷入为难。
她们问了很多关于空濛的事,聊完了又提到瑶琴,对我抱怨这主子多难伺候云云,我打断了她们,用的是短短四个字“与我何干”。
她们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我,尤其水雀,表现得更为明显。
我问:“怎么?”
水雀轻轻一摇头:“不知怎的,总感觉娘娘你跟以前不同了。”
我意识到自己对她们太严肃了,挤出一抹笑来:“哪里不同?”
水雀是个有一说一的:“娘娘话不多了,而且……而且怎的感觉对奴婢们冷淡了。”
火燕打圆场:“娘娘这些年漂泊在外,一个人带着孩子,吃了不少苦头。”她眼带怜悯地看着我,“况且小天孙还在重病发烧,娘娘怎么高兴得起来。”
其实,被羽泽封印记忆之前,我作为妖魔城的城主,是个人见人怕的魔头,那时候习惯了别人的惧怕和敬畏,无论是人、魔、仙、妖,都很少有敢亲近我的。想想之后被羽泽带到天宫,我简直是脱胎换骨,术法也几乎被封印,才会性情大变,虽然懦弱胆小了,却也整天呼朋引伴、无忧无虑。
我也琢磨过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自己,但万物都是复杂的,有多种面貌,就在于处于何种环境中。
夜深了,送走这两个话唠后,我不放心,又去了青玄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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