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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近日大雪初融，整个王城都是冷得刺骨。

祁景珩从宫中回来，骑马缓缓走在长街上。天气虽冷，但年关将至，街上人来人往一派热闹。可即便是扑面的寒风与熙攘的人群仍旧没能让祁景珩拉回思绪。

皇兄已经明言，于侍郎遇害一事不是他的手笔，甚至还以为是祁景珩暗中所为。既如此，他们二人都不曾出手，难道果真是意外？

到了王府门口，云冀披着斗篷已经在等着了。祁景珩僵硬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下马与他一齐进了门。

厨房早就备好了膳食，都用小炉子文火温着。

“鹧鸪汤，喝些暖暖身子。”云冀亲自端了碗到他面前。祁景珩接过来尝了两口，只觉得索然无味。

“玉轻尘的膳食可送过去了？”祁景珩忽然低着声音问。云冀的给他添菜的手一滞。

祁景珩这才察觉自己方才心不在焉说了不该说的话。

“我已让小厨房送过去了。”云冀回答。

祁景珩生硬地笑笑，握住他的手，“我的意思是，府中家事都要你来操持，辛苦了。那人不识好歹，精致的吃食也不必送，粗茶淡饭便罢了。”

云冀也笑道，“殿下以为我如此善妒？他如今到底有这正君的名号在，我不会为难他的。”

祁景珩默默吸了一口气，“你看着办就好。”

这一餐饭二人大半时间都在沉默。

祁景珩近日来心中疑惑愈来愈重，书房里那封伪造他笔迹的信，于侍郎遇刺身亡，玉轻尘莫名其妙的失踪，似乎将他带进影影绰绰的迷雾里。

他像是要看清什么，却又被迷了眼睛。

午后云冀去了宫中领赏，祁景珩推脱着没去，独自在府中四处游走。

梅坞中花海烂漫，祁景珩看的出神。一个修剪花枝的丫头到他面前行了个礼，“见过殿下。”

祁景珩看她手中捧着什么物什，开口问，“这是什么？”

“这是侧君入府前几天夜里，王君掉在这里的帕子，我当时崴了脚没追上王君，喊他他也不应，栖月阁又不许人出入，因此只能暂且收着。”

祁景珩想起那一夜，下着小雪，他独自带着那坛酒来见自己，眼眸里都是温润的湿意。

他缓缓伸手去拿起那方锦帕，握在掌心里。柔软的布料让他的心都有些发酸。

“殿下——”小丫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祁景珩已经转身离开。

栖月阁的门还是紧紧关着。祁景珩站在门前，又从怀中掏出锦帕，这一次，他终于发现了异样，素白的帕子一摊开，一大片褐色的污痕。他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明白了那是什么，心脏猛然抽搐了一下。

祁景珩抬手就去推门，他正走到院子里，视线余光里忽然有一个黑色的影子从阁楼里一跃而过，直冲着围墙外面去了。

即使这个影子快到一瞬而逝，祁景珩也能肯定这绝对不是自己的幻觉，而是一个身手极高的人！这般轻功，即便是是玉轻尘也没有的。

那么有人进出栖月阁！

玉轻尘呢？

祁景珩心下大慌，往殿内飞奔而去。

他急匆匆冲到里面，四处却没有玉轻尘的身影，祁景珩紧绷着一张脸，额角突突的跳。

“玉轻尘……”他哑着嗓子喊，没有人回应。祁景珩脚步凌乱，直到穿过廊阁的闱帐到了寝居，他才终于看到那人。

玉轻尘半躺在被衾之间，微微蹙着眉头，面色还是苍白的过份。听到声响，缓缓睁开眼睛看向祁景珩的方向。

“怎么又回来了？”他开口问。

祁景珩一颗心才放下，听他这句话却又像是当头一棒。依?然?

栖月阁除了他再无别人侍候，那么是谁又回来了？那个黑衣人，他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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