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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见他哭，梁琛跟着愣了一下。

他从没有见过曾谨书哭，即使从海里捞起来的时候，面对陌生的世界他都没有落泪。

梁琛想，自己好像对他真的没有一点办法。

他又叹了口气，轻柔的抹去他的眼泪，便离开了房间。

到吃晚饭的时间，曾谨书才下楼。

今晚的月亮还算圆，李婶就把小餐桌挪到后院。

人工湖在夜色中一望无际，连接着天幕，像是一整片星空直直铺在了他们的脚边。

梁琛在书房处理公务，来得迟了一点，就发现餐桌上的人抱着酒杯已经有七八分醉意了。

他走过去，从曾谨书怀里拿出酒杯：“还嫌这副身体不够坏？”

被酒精麻痹的人连反应都迟钝，过了一会才站起身嘟嘟囔囔的说：“是谁抢了我的杯子？”

接着凑到了他的面前，似乎是看清了他是谁，叠声喊道：“梁先生？梁琛，我们一起喝酒吧！”

那双明亮的眸子染上醉意，带着雾蒙蒙的迷离。

梁琛没有动，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静静的看着他。

而曾谨书无知无觉，他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脸上是灿烂如火的笑，可那对眸子里全是烈火烧尽后的死寂。

他举杯转过身，冲着这孤天寡地喊道：“敬我！孤身一人！敬我，家破人亡，敬我，生日快乐。”

话到结尾音量逐渐转低，看着面前漆黑的湖面，黑夜的沉默将他笼罩。

他今天恢复记忆了，甚至记起了今天是他的生日。

可是他爸妈没了，孩子没了，家没了什么都没了。

偏偏只剩他一个了，就像这天这地，无人在意，孤寡至老。

静了半晌，曾谨书才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他猛地将脸上的泪一抹，重新提起笑，转过身时满院的灯却骤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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