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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妖族、不，严格上来说，是父亲为妖族、母亲是人族的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方云锡将这些不敢明说的责问都埋在了心里，只因为他实在不想让晏南枝再替自己担忧。但那些不敢提及的自责，就那么一直悬在了方云锡的心尖上。

“云锡想不想知道，我和你爹是怎么认识的？”国公夫人知他此时心思敏感，自然是见不得他这般，抬手替方云锡擦了擦眼角的泪痕，笑着说道。

“嗯，娘亲说给我听，我想知道···关于父亲的事。”不论是前世今生、在方云锡的记忆中，有关于方景晟的记忆都太少了，曾经是不敢提及怕他娘亲伤心，再后来是害怕提及，毕竟父亲和自己的妖族身份，都是他心里不愿直面的真相。

“这些起因，还要从你祖母讲起。”国公夫人回忆道。

“当年你祖母身为降灵师一脉的首席，按照族内传统的惯例，外出历练，便遇见了你祖父，也就是当年的牧泽国主。他们互相隐瞒身份相伴游历、在这期间互生情愫。坦白身份的那一日，却也注定了他们不可能走到一起。”

“你祖母她有自己的责任、降灵师一脉便是她的责任，所以即便那时的她已经怀了我，却还是为了责任、为了自己的深情不被辜负，选择了离开你祖父。”国公夫人缓缓说道。

“离开？祖母既然爱着祖父，为何想要离开他。”方云锡不解。

“因为她知道了，当年你祖父早在登基时便已娶妻、她并不是唯一，但你祖母又怎会甘愿和人共享自己爱的人，所以她选择离开，只把回忆结束在他们还相爱的最好的时间。”

“但是祖母她并不恨你祖父、兴许在她看来，在对的时间相爱过的人、在那一刻互通的感情，也都是对的。她爱的是那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人，便不算亏。”国公夫人笑着说道。

“祖母她，却是与众不同。”方云锡听着国公夫人的诉说，忍不住对在心底对他这位祖母升起一丝敬畏。

“是啊，你祖母这性子，在旁人看来多少有些不服管教。她原本是最有希望成为降灵师一脉的族长候选人之一，却因为生下我，而被剥夺了这个机会。但她也从未将这些过错归结到我的身上。反倒是用了十几年的时间、尽心尽力去培养我，让那些所谓拥护着传统观念、认为外族血脉无法孕育出合格的继承者的那些人，统统被现实所驳斥。因为我比那些族人都更加优秀。”国公夫人提及过往，眼中满是流光。

“我的性子多多少少随了你祖母，也是个不服管教的人。但我在那些个老派的人眼中，可能更加难缠。我自小便觉得降灵一脉的那些观念过于陈旧、在我看来能力才是衡量一个人的唯一标准、而不是这人的出身、性别。所以后来，我便干脆选择离开了那里。我本想着四处游历、却在刚进到牧泽国时，便被你祖父的人发现，原来这么多年，他始终没有放弃过寻找你祖母。我也是在那一刻释然了、答应了你祖父留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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