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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的笼子是用木头架子做成的，卡着他的胸口，胸口以上都露在外面，高高的足够他俯视底下的人。

关于江栗这个把俩王爷都迷得团团转的傻子，街边有很多人都等着看他，一大清早的围了一群人，从监狱出发一直到午门，一路上都挤满了人，全靠官兵拿着刀和剑上前开路，才勉强让马车能以龟速行进。

太阳已经爬到了半山坡，江栗距离午门也只剩半截路。

在江栗的身上丝毫看不见他对死亡的恐惧，一是傻子依旧不明白何为死亡，更不知道砍头会是何种痛苦。二是江栗他一心求死，本来期待着死亡，怎么可能怕呢？

望着路边的人，江栗会冲他们单纯的笑笑，有时候目光会跟着地上的小狗小猫走，有时候又会抬头去看天上飞过的小鸟，他的目光匆忙凌乱，但每一次停留又是十分认真。

精致的面容与他笨拙的神情呈现出的是极度令人怜悯的惋惜。

底下的人手里提了篮子，篮子里是烂白菜和烂鸡蛋，他们本来是想自诩正义的，可是见了笼子里关着的人后，没有人一个人舍得丢出手里的烂菜叶。

在知道砍头的原因后，更加没人觉得这傻子有罪。

“只是因为让两个王爷喜欢了就要砍头？！太受欢迎也是错吗？”

“好像听说俩王爷为他大打出手，然后其中一个王爷觉得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就拉出来砍头了。”

“是吗？太过分了吧，那另一个王爷不得气得来劫狱？”

底下的谣言一时间传得飞起，都伸长了脖子试图从人群里等来劫狱的王爷。

但直到囚车走到午门，江栗被推上断头铡的那一刻，人群所期待的王爷英雄救美劫狱依旧没发生，甚至人群里都看不见有人穿着官袍。

江栗被刽子手按着肩膀强行跪在了断头铡上，江栗侧头怔怔地注视着刽子手，轻声单纯地询问：“我要死了吗？”

刽子手拿刀的手慢了，“是的，我会尽快，不让你感到痛苦的。”

“是吗……？”江栗低下头恍惚了神情，乖乖地把脑袋垫在了断头铡上，长舒一口气，又是一声释然的呢喃：“谢谢你啦。”

刽子手深吸了一口气，拿起酒壶猛灌了一口，喝第二口酒才喷在刀上，用布缓缓擦干。

刽子手的行为很缓慢，仿佛他也在等，等有人来劫狱，他实在不忍心下手。

江栗已经闭上了眼睛，他静静地等待着不痛苦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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