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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栗明明看见了陆一九的形容枯槁，也明明知道刚刚是陆一九拿命护住了他，可他仍然选择恶言伤人，用着最厌恶地语气说着最伤人的话。

“没有，我从来没有想过你要和你过一生，不论是人是鬼，是陆地是海洋，我从没想过与你一起。”

江栗从陆一九的身边逃开，悬在海中，任由海水里漂浮着的锋利碎石，随波漂流划伤他的肌肤。

陆一九恍神了一会，低下头颓唐一笑，笑自己的不堪，绝没有怪罪江栗的意思。

陆一九的蹼爪伸向江栗，却又折回到自己胸前，他深情与江栗对视，眼里是不掺半分虚假的爱意。

“真的就这么想从我身边逃走吗？”

陆一九抵在自己心口前的蹼爪里尖锐的指甲伸了出来，伴着他的话和他的深情，更像是在用自己的命威胁江栗不要离开。

“你想做什么？”江栗离开的动作迟疑了。

“没想做什么，问问你的想法而已。”陆一九说是这么说，可指甲已经在心口画出了一块方方正正的区域，而区域正中心跳动的正是陆一九的心脏。

陆一九的目光像是水里最炽热的火，灼烧着江栗的目光，燃透他想要离开的欲念。

陆一九把自己的命，摆在了牌桌上当做筹码，赌江栗的善。

江栗胸口堵着一口气，他的鱼尾悬在空中摆了摆，在最后一口猛地呼吸后，他给了陆一九答案。

江栗闷头冲到了陆一九身前，两只手牢牢控制住陆一九利爪露出的手，强行掰到了一边，抬手便是一巴掌打在陆一九脸上。

“你欺负我！你欺负我啊——！”

陆一九被打歪了脸，侧到一边的脸上满是笑意。

陆一九赌赢了。

可就在江栗松开手的下一秒，陆一九的手还是以眨眼间的速度，穿透了自己的胸膛。

他的手抓住了一枚血淋淋又生机勃勃的软肉组织。

江栗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伸手去挽留陆一九的手，却被随着水流飞出的血液染红了双眸，模糊了视线。

江栗顾不上那些腥臭的血液，他拼尽全力去扯陆一九的手，得来的却是再坚定不过的拒绝。

江栗崩溃地哭嚎：“你明明赌赢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陆一九转过身去，给江栗看了眼自己一片狼藉的后背，又转了回来，语气轻松地笑道：“亲爱的，我活不了了。”

末日的动荡爆发的时候，陆一九是抱着江栗，背对着那些残忍的震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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