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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古谶今局

小商沉思许久，终于消化叶凰言中之意。按照她的意思，当时的诸夏无论如何都必须死一批人，因之，她下令屠城，乃是逼不得已顺天理而行事。

虽说她一时间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但总觉得这么做不应该。尤其是她用天道之名贬损人族历史，更是让她反感之至。

先生说过，人生天地之间，不能事事听天由命。为人处世，若做什么都要屈从天命天道，则天下事无一可为者。面对灾害饥荒，当勠力同心共商解决之法，岂能不管不顾任由灾民自生自灭？

昔日沛江水患，殃及土地何止千万？最后还不是靠的杨济姚陂带领百姓制服沛江，才能让两岸百姓有一处栖息之所？至于后来灾害，也没有哪一次纯靠杀人度过，都是官方通过各种措施全灾民性命，最后大家齐心协力战胜天灾。

“也罢，我知道你理解不了这些，我也不强求。今天喊你是为另一件事，千年前衡国被灭，当时大国师留下一句预言，这件事你可知晓？”

“知道，他预言衡国将于千年后归来复国。”

“其实这个预言还有另外半句，这半句是，千年之后的梁国，还将出现一位左右战局之人。经过我和凤尊推算，这个左右战局之人，其实一直在我们身边。”

闻言，小商惊得几乎站立不稳。她何德何能担此大任，一个只读过几本兵书，连战场都没去过的人，在谢闻这等战神跟前左右战局？怕不是痴人说梦。

“凰尊，你们会不会……算错了啊。”

“不会有错，你能让玉衡主动认主，如何不能去战场创立一番功业？据我所知，你那个晏先生，本身也教了你不少兵法，这方面上，你的能力远胜邹默。”

叶凰轻轻一笑，又折了枝桃花走到她面前，一边把玩一边说：“而且，你身上还有一个极大优势。”

“什么？”

“你和谢闻，是同样的生灵。你们两个同为无谱之灵，皆是不老不死之身。”

“不是吧！”

这未免也太过奇幻，先说她能左右将来战局，又说她是和谢闻一样的不老不死之身。若非清楚眼前之人乃是堂堂凰尊，她几乎要把她当成江湖骗子。

“稍安勿躁。”见她险些跳将起来，叶凰露出满意的笑容，“这么大的消息，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但你仔细想一下，你若不是体质特殊，如何能让玉衡主动认主？凭你的本事，应该无法正常闯过昌华地宫那些关卡。”

“莫说你闯不过去，换做一般人，便是能闯过去，也要费一番功夫才能得到星仪，至于星仪认主，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无稽之谈。”

“可这些玄幻之事，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你身上。文商，或者说陈秋，面对现实吧，你就是被天命选中的人。”

小商往后跌了几步，最后索性倚在树上，合上眼睛回忆叶凰说的一切。今天之前，她一直当自己是个普通孤儿，跌进昌华地宫被玉衡箫强行认主，只是因为太过倒霉。而今凰尊一句无谱之灵，打碎了她对过往的所有认知。

她是不老不死之身，先生呢？先生虽然比一般人老得慢些，十年下来相貌几无变化，可不老之身这种东西又不是缸中白米，想抓多少有多少。按照凰尊的说法，目前的诸夏，应该只有她和谢闻是那劳什子的无谱之灵。

一个人若是不老不死，怕是只能藏起一颗心，绝不轻易装进任何人。不然好容易寻到一个交心之人，眼睁睁看着对方年华老去，看着对方魂归九泉。这等生活，不管对哪个都无异于凌迟。

可她心里偏偏已经装了一个人，想同那人携手一生，想同那人白头到老。她和他已经隔了不少年岁，她再长生不老，先生如何能情愿跟她相守？他那样的性子，断不会同意她守他到老。

“我是不死之身这件事，旁人能看出来吗？”

“绝无可能，无谱之灵的确认需要查阅三谱，普天之下只有我和凤尊可以。而且无谱之灵若是不被发现，便会一直像人一样生长，也会经历生老病死。一旦被告知身份，生命便会直接定格。”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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