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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谈睿来开给她门，“思南，你看我手机了是吗。”
褚思南没回答，径直往里走，走到厨房倒了杯水，咕咕咕灌了两口，谈睿一直跟在后面。
把水杯放下，褚思南走出厨房，坐到沙发上。
谈睿也走过去，坐到她旁边。
“思南。”
“我们离婚吧。”
“思南，你理智一点。”
“我很理智，比我们猜着高考分数报志愿的时候还理智。”
“思南。”
“先别告诉我爸妈，我妈身体不好，我不想让她担心，你爸妈那边也是一样的。”
“思南。”
褚思南转过头看着他，谈睿从没见过她那么冷的眼神，盯得他后脊直发凉，明明是兔子一样的人，原来也会有这样的眼神。
“婚不是你说离就离的，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
褚思南冷哼了一声，两个家庭？一句两个家庭就要把两个人绑死，明明是一个人的错误却要因为 “两个家庭”让两个人受惩罚，婚姻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什么时候开始因为“两个家庭”而不能拒绝无法幸福的婚姻，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捆绑到两个家庭最后大家都死在这个坟墓里，为所谓的婚姻做祭品。
“谈睿，他们迟早会知道，也迟早会接受，但是我和你一天都过不下了。”
“思南，我和叶诗韵是很好的朋友，我和她的聊天记录你也看了，没有任何不是该出现的词，没有任何露骨的话题。”
是啊，没有任何可疑的词语，没有暧昧的称呼，可是分享欲在哪里爱就在哪里，那些褚思南想知道的，叶诗韵都知道了；她想说的话，都被他们的聊天记录堵在胸口；她不在的时间里，叶诗韵填满了他的生活……。
“谈睿，你还是不懂我，这和你们没有没上床没关系，你只有一颗心你没办法把它分给两个人，你的心已经不在我这了，我们之间的裂缝是你允许她插进来的。”
“思南，我只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谈睿如果只是一天，一个周，一个月，你都可以说你一时糊涂，可是已经一年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五十二个周，十二个月，你在这期间的每一天都可以回头，每一天都可以刹住车，可是你没有，谈睿，你享受着往下溺的感觉，你甘愿往下溺，你沉迷在这段关系里，我们的感情是你先放手的。”
谈睿觉得寒气顺着脊椎往上爬，整个人像是掉进了冰窖里，冷的彻骨。
“思南，我们在一起十年，你原谅我这一次不行吗？”
“原谅？我该怎么原谅，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她继续做你的红颜知己吗？谈睿你也知道我们在一起十年了，你把我的付出、我的青春当什么？你把我的爱当什么？我从来没有查过你的手机，你把我的信任当什么？”
褚思南以为流干了的眼泪还是溢了出来，滚过脸颊，把她烫的体无完肤，“十年，我活在这个梦里，过了十年，谈睿你到底把我当什么？明明说好的一起往前走，为什么你一个人停在了半路。”
褚思南揪着他的手，指甲深深嵌进肉里，他们每次亲热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捏着他的手臂，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
“思南，你别哭了。”
褚思南没了力气，半个身子靠在谈睿手上，“谈睿，你明明说你会一直爱我的，你怎么都忘了，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说的话都不算数了吗？”
她一拳一拳砸在谈睿胸口，有的人总归是要错过的。
褚思南的眼泪沾到谈睿手臂上，在衣服上一点一点晕开，他们婚姻的城堡也随着这泪渍轰然倒塌，没有任何征兆，在风平浪静的一天。
不知哭了多久，褚思南抬起头，脸上的泪痕飞快风干，只留下脸上干巴巴的撕裂感。
“选个工作日，我们去把婚离了吧，房子是一起买的，房贷也没还完，过几天把房子卖了，把房贷还上，剩下的我们平分开，车子你要的话也可以，你给我一部分钱就可以，其他的也没有了，我的首饰之类的，也不值几个钱，你要分也可以，我把卖了就是。”
谈睿按了按太阳穴，“思南，离婚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的。”
“无所谓，你要搞的复杂也可以，等着法院判就行。”
“我不懂，思南，你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决绝？”
褚思南笑了一下，她真是当了许多年缩头乌龟，“你在这个时候还在怪我决绝，谈睿，你撒手放弃我们的感情的时候就该知道的。”
“我不同意离婚，我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
一团棉花堵在胸口，怎么也喘不上气，褚思南觉得自己要窒息了，“没事，我们走法律程序就行。”
站起来，走进卧室，收拾东西，把换洗的衣服带上，其他的，扫了眼住了四五年的卧室，好像没什么要带走了。
想起当初搬进来的样子，两个人拖着两个行李箱就住进来，然后兴高采烈地打扫卫生，一起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庆祝乔迁新居，晚上，亲热完之后，谈睿抱着她，轻轻亲吻她的脸颊，轻声低语，“我们有自己的家了。”
这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收拾完东西，褚思南推着行李箱出去，谈睿低着头，手撑在膝盖上，听到行李箱的声音，急忙走过来，一把拉住褚思南的行李箱上的杆，“思南，我们再聊聊。”
褚思南拖过行李箱，把他的手挣开，“我想说的，刚才都说完了。”
“你真要这么绝情吗？”
“绝情的是你，谈睿。”
说完，推着箱子走了，关上门，褚思南大口的呼吸，终于，窒息感消失了，终于她走出了那个坟墓。
站在小区门口打车，顺便在手机上看住房消息，大脑里飞快计算着自己手里的钱。
上了车，司机师傅开口问：“靓女，去哪里？”
褚思南报了快捷酒店的名字，司机师傅快速启动车子
靠在后座上，褚思南突然想起前几天柳嘉怡一直在说的 Ada，真是讽刺，几天前还在聊别人的八卦，现在就成八卦的中心了。
到了快捷酒店，躺在床上，昨天一夜没合眼，又哭了那么久，褚思南终于算是睡着了，只是做了些梦，乱七八糟的梦，一下子是小时候，一下子是和谈睿刚在一起，一下子是和谈睿吵架……
第二天，褚思南拖着疲惫的身子去到公司，柳嘉怡看着她的样子，“你怎么这么憔悴啊。”
“这几天没睡好。”
“你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等有空了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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