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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回去的路上，褚思南望着车窗发呆，她没和周裕说他妈妈要给她送包的事，她知道那是他妈妈的下马威，看似一片和谐其实明天她所有信息她就会知道，这种场景只在电视剧里见过，但褚思南有直觉肯定会这样，戚敏仪的气场压得她喘不过气。
等红灯时，周裕摸了摸她胳膊，“发什么呆啊。”
褚思南转过头，“没什么。”
周裕揉揉她的脸，“被我妈吓傻了，我妈就那样，当惯了老大，做什么都要气势上压人一截，但其实她很好的，你别害怕她。”
褚思南冲他笑，“我知道啦，我就是感觉时间过得好快啊，18 年都过去了，很快就是 20 年了，以前总觉得 20 年遥不可及，现在才发现就在眼前。”
红灯过了，周裕启动车子，“女生都会在生理期伤春悲秋嘛。”
“嗯。”
送褚思南回到家，又在她家里腻歪了一会，周裕才开车回去。
假期结束去上班，褚思南进去，看见柳嘉怡恹恹的，无精打采的。
“怎么了这是？”
柳嘉怡撑着下巴转过头，招招手示意褚思南过去点，褚思南把头凑过去，柳嘉怡伏到她耳边，“思南，我真的怀孕了。”
“啊！”
柳嘉怡一把捂住她的嘴巴，涂了栗红色指甲油的手指竖到嫣红嘴边，褚思南意识过来，柳嘉怡放手，褚思南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那不挺好的嘛，你和他也结婚这么久，感情也这么好，你年纪也正好，刚刚好呀。”
柳嘉怡趴在桌子上，“可是以后我就不可以化妆，不可以做美甲，不可以喝酒，还要有孕反，还会长妊娠纹，生下来之后还要哺乳，乳房就会下垂，我就要没日没夜围着孩子转，没有自己的生活，会变得很丑，这时候该死的郑央就会出轨，我的工作也会停下来。”
褚思南把她抱住，“可是亲爱的，他不会这样，他很爱你，你也很爱他，你们还会有一个可爱的宝宝，TA 会和你长得很像，TA 会哭会闹但 TA 也会奶声奶气地喊你妈妈，你也可以给 TA 穿漂亮衣服，你会有一个私人的芭比娃娃，痛苦和幸福是并存的。”
“可是怎么保证孩子像我，他也不出轨呢。”
“别想那么多嘛。”
“可是我控制不住。”
“那你想要 TA 吗？他知道吗？”
“他知道，我们一起去医院的，他说他尊重我的意愿，可是他都快四十了，他肯定想要的。”
褚思南被他逗笑了，“哪就四十了。”
“没几年了。”
“那你呢？你想要吗？”
“我不知道。”柳嘉怡重新把头埋进手臂，声音嗡嗡的。
“嘉怡，你可以好好考虑。”
“嗯。”
纪恒在那边叫她，褚思南拍拍她的背，转身走到纪恒边上。
第二天，柳嘉怡来上班，高跟鞋也没了，妆也淡了，几乎没有，指甲也卸了，没有了平时风情万种的样子，倒像个刚进公司的毕业生，办公室里的人都笑着说她怎么换风格了。
褚思南看到她的装束就知道她的决定，她走进来，褚思南上前抱了抱她，“挺好的。”
“我想了想，老郑都快四十了，别人都儿孙满堂了，他有点可怜，还是委屈一下自己吧，他说了他出轨就净身出户把他所有财产都留给我和孩子，我看了一下，够我们俩下半辈子花了。”
褚思南笑着推她，柳嘉怡永远都是嘴硬心软，她也是舍不得这个孩子的。
“产假呢？怎么说？”
“他说我乐意上到什么时候就上到什么时候，要是没到产假就不想来了也可以辞职，等生产完再找工作。”
褚思南笑，她真心为她高兴，“几个月了？”
“两个多月。”
“真好。”
纪恒：“你们两嘀咕啥呢？”
柳嘉怡：“要你管。”
很快进入年关，柳嘉怡的孕反也越来越严重，办公室里的人也看出她怀孕了，她也没说，其他人也不敢问。
每次不舒服她就在心里骂一次郑央，到了春节假，褚思南回褚家去，司祺招呼她去相亲，她不肯，司祺没少说她，褚思北和姜玥颖研究生都快毕业了，褚思北要出来工作，姜玥颖准备继续攻读博士。
褚家也趁着春节假和姜家人见了面，两家人高高兴兴吃饭。
初四，周裕坚持要褚思南和他回去他家吃饭，褚思南不肯，周裕很执着，最后褚思南还是去了。
她给周家三个人都带了礼物，也第一次见到周安，和周裕长得很像，但比周裕更灵动些，也更有亲和力。
戚敏仪还真是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子菜，但周越不在，说是去朋友家了，不知道她要来。
席间，戚敏仪开口，“思南，我听小裕说你比他大一些？”
“妈。”周裕盯着戚敏仪。
褚思南老实回答着她，“是，阿姨，我比他大五岁。”
“五岁是不小呢，都快赶上小裕和安安了。”
“妈！”
“我和思南聊天呢，你干嘛。”
“思南，你家住哪呀？”
褚思南抖着手，有些拿不动那双漂亮的筷子，“我爸妈住桐华路那边，我在外面租房子住。”
“那边是老城区了吧？”
“是。”
年龄、家世背景，明明只是平常的问题，但每句话都扎在她的心上，老城区和富人区怎么比？五岁的时光怎么追回来？
“妈！问够了没有？”
哒的一声，陶瓷白碗和实木的桌子相碰，褚思南知道这是一张紫檀木餐桌，上好的红木，价值不菲，周安被惊得身子一颤。
“我和思南在说话。”
“妈，你说的食不言寝不语。”
“既然是我说的，那我也有打破它的权力。”
最后那顿饭还是没吃成，戚敏仪又说了几句，周裕很生气，拉起褚思南就走了。
送她回去的路上，褚思南坐着发愣，什么也不说，周裕觉得思绪缠成线团，“思南，我妈她不是那个意思。”
“嗯。”
“我代她向你道歉。”
“嗯。”
“思南，我们之间没有距离。”
“嗯。”
“褚思南，你别这样。”
“周裕，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妈会这么说？”
“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但你还是把我带过来了，我不愿意，但你还是这么做了。”
“思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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