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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故友
这一夜,方禾筝又被梦魇惊醒。
季平舟离开的画面不断的在她脑海中重演,那决绝的背影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睁开眼,整张脸布满了泪痕。
窗外一片漆黑,方禾筝蜷缩在床榻角落,消瘦的双臂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膝盖,坐到天亮。
起床后,她和往常一样,亲自去了厨房给季平舟准备早膳。
只是今日,她还多了一件事——
收拾行囊,择日离开。
整理过一番后,方禾筝发现自己在这里生活了六年,除却一些衣物首饰,能带走的只有一个轻便包裹。
侧厅,方禾筝刚布好碗筷,便看见季平舟走了过来。
她故作轻松道:“待春节过完,我们便执婚书和生辰贴去官府印章吧。”
季平舟执筷的动作一顿,眼底的情绪稍纵即逝。
“嗯。”
二人皆是沉默着用膳,再无一丝多余声音。
良久,方禾筝低着头,敛去语间的苦涩:“若你早些告诉我,也不会耽误你至今……”
季平舟眸色微变,张了张薄唇似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缄默。
用过早膳,季平舟如常去了德臻阁办公,金宝跟随左右。
院子里有忙碌的下人,方禾筝却依然觉得自己孑然一身。
突然,下人来报,吏部千金北茉来访。
北茉是方禾筝多年好友,二人时常一同品茶赋诗。
热络一番后,北茉感叹道:“我真羡慕你,能嫁给季平舟这样好的男人,年纪轻轻便被今上封为定远侯。”
方禾筝微微一怔,苦笑着未做任何回应。
世人皆知季平舟的好,却无人知她的苦。
“禾筝,你也莫要执着爱与不爱的,至少这些年他一无妾室二无通房,人是你的便好了。”
方禾筝扯了扯嘴角,一时间没了继续同她寒暄的心思。
北茉走后,灰蒙蒙的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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