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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悔意
方禾筝躺在床榻上,煎熬地等待脑中的痛意消散。
季平舟回府不过一个时辰便又走了。
他说去处理公务,但实则作甚,方禾筝心如明镜。
守岁过后便是庆新岁,出嫁女子都要回娘家拜年。
以往每年,季平舟都会陪同方禾筝一起回方府。
今年却只有她孤身一人。
方禾筝换了身衣裳,画了个掩盖病态的妆容,乘坐马车回去。
算算日子,她也有好几个月没有回去看望母亲了。
方府。
“禾筝回来了。”方母看见方禾筝,神色愉悦。
看着方禾筝身后空荡荡的府门,方母又问道:“季平舟怎么没和你一起?”
方禾筝强撑着一抹笑意,故作淡然道:“娘,我跟他要和离了。”
母亲神色一僵,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她看着方禾筝,沉默许久之后沉沉叹息一声。
“想清楚便好。”方母将方禾筝轻轻抱住,亦如小时候那般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娘永远在。”
简短几句话,一瞬间击溃了方禾筝所有伪装的坚强。
年幼之际,父亲随镇国将军出征边疆,战死沙场,是母亲独自一人将她拉扯大。
母亲知道孑然一身的不易与孤独,才一直希望她和季平舟好好过一辈子。
母亲现在这般淡然,定是不想自己伤心……
方禾筝伸手抱紧母亲,心底的苦涩止不住的涌出。
“娘,若您早知父亲会走,您会选择别的人生吗?”
母亲摩挲着方禾筝的头发,轻声道:“若能先知,母亲定会更加珍惜与你父亲在一起的每一刻。”
夜深。
方禾筝躺在床榻上,回想着母亲说过的话。
忽然,她心生了些许悔意。
后悔没能在身体安康之时好好和季平舟培养感情,认真告诉他‘我爱他’。
纵使,那只是她单方面的爱慕……
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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