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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折腾了半夜，一觉醒来已是中午，叶真真上完厕所，路过客厅时，停了下来。

现在是十二点多，可屋内黑压压的，恍若还在深夜。

她盯着那透过厚实的窗帘穿进来落在地板上的光发了会愣，几步走到阳台，伸手一把拉开。

从黑暗乍入光明，刺眼地疼，叶真真闭了闭眼，等眼睛适应了之后，不禁呵了一声。

天清气朗，阳光明媚。

她推开窗户。

空气并不多干净，里面参杂着细细的灰尘，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将阳台、客厅、厨房、卫生间，以及林清芳卧室的窗户一一推开。

钟离被一连串的动静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旁边无人，他掀开被子下了床。

屋内找了一圈，终于在林清芳的卧室躺椅上看到了人。

阳光正烈，她仰面躺在阳光内。

钟离走到窗口，给她挡住阳光。

叶真真睁开眼，问：“有烟吗？”

手上没烟，钟离去客厅取来，点燃一根，送到她嘴边。

叶真真就着他手吸了一口。

吐烟的时候呛到了，她连连咳嗽，钟离拿手扇开烟雾，在她腿边躺椅一角坐下了。

叶真真说：“这样才对。”

钟离挑了挑眉，说：“早就应该这样。”

叶真真说：“谢谢。”

钟离嗤一声，沉下脸：“这话……我不爱听。”

叶真真坐起来趴他背上，将脸埋进他肩窝，藏住了有些发红的眼睛。

“那时候要不是你，我真的熬不下去。”

钟离说：“那是你犯傻。”

叶真真问：“我妈的后事也是你弄的？”

钟离说：“对。”

叶真真问：“赔偿呢？也是你弄的？”

钟离点头：“对。”

叶真真说：“要不是那笔钱，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钟离说：“只要你开口，佳佳会不帮你？我会不帮你？是你自尊心太强，性子太倔。”

叶真真叹了口气，替自己辩解，说完，她也觉得这个辩解没什么说服力，都是借口罢了。

“从高处往下摔，总得有个适应过程。”

钟离嗤了一声：“多高？五万英尺那么高？你少了胳膊还是腿？都四年了，还没适应过来？”

……

次日一早，叶真真起了个大早。

钟离说：“我跟你一起去。”

叶真真直接拒绝。

走了个流程，又等了很久，久到叶真真开始打哈欠了，终于等来了张墨。

从他一进来，叶真真就盯着他看。

探监等待时间没这么长，除非是他不想见。

叶真真冷笑了一声。

怕是不敢见。

五月了，天气渐热，张墨却穿着件军绿色薄棉衣，模样没怎么变，反倒比四年前胖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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