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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你们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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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红的夕阳下沉到一半的时候，终于，篮球场上最后那一批学生也离开了。

兜里的手机再次震动了起来，距离刚刚打过来的那通不超过一分钟。

急了，操哈哈哈哈！他急了！

他急了哈哈哈！

程欲善脸上没什么丰富的表情，但心情相当愉悦的划开手机，盯着上边的备注“傻逼”足足盯了有一分钟。

这次等屏幕快暗下去的时候他干脆直接关了机。

一瞬间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程欲善把胳膊枕在脑后舒适的靠着身后的围墙，落日的余晖从他面前那几栋破败高楼的缝隙里穿过来，在程欲善厚重的刘海上留下了一道光辉。

似乎很惬意。

然而他那被刘海盖住的眼神却是与这份惬意毫不相干的漠然，其中还透着点阴鸷。

这个傻逼不是别人。

就是他那个浑身上下连着头发丝都仿佛绑着炸药包，一点就能把你炸成灰的家暴畜牲。

他还得管这个畜牲叫“爸”这件事让他糟心了整整十几年。

而程欲善现在的行为就约等于对着这些重型炸药包，左手拎着油箱，右手举着火把。

下一秒他很可能连灰都不剩。

什么时候才愿意回去他不知道，反正在老爸今天早上跟他放狠话让他放学就回家时就已经决定，今晚不熬到天完全黑下去，他是不可能出学校的。

这世界上的人呢，脑子里的想法总是阴暗多于善意的。

只不过有些人敢于表现出来，有些人隐藏的很好。

比如他就属于那种不喜欢抑制自己天性的人。

他现在就特别期待，期待着在今晚即将入住他们家的那个不懂社会险恶的女人和她那个儿子在认出这个家暴畜牲的真实面孔后，会表现出什么模样？

尽管这种想法很危险，但他依旧愿意在极度危险中期待着，这会让他稍微体会到一点生活的乐趣。

眼前的景色仿佛没变又仿佛一直在变化，终于在最后一丝阳光就快被大地隐没时，被黑暗笼罩的感觉让程欲善感到压抑，他需要转移到有灯光的地方。

程欲善站起来拎起旁边的书包单肩背着，从兜里掏出手机开了机。

就在他神闲气静准备看看有没有更多的未接电话时，眼睛受到了一道强烈的白光刺激着他被迫偏过头，抬起胳膊挡在了眼睛那儿。

“那边那个…他妈是程欲善吧？”这声音很陌生，但对于程欲善来说不需要有多熟悉，因为他在校外嚣张跋扈惹恼的小混混，两个手指都数不过来。

更别说记住他们之间的谁是谁了，他只管惹，事后来一个人就算一份账，跑不掉就扛着。

反正他自小就因为被笼罩在畜牲老爸的暴力阴影下活着，身体早就变得相当抗揍。

下一秒，程欲善丢掉书包，一句话没说甩胳膊转身拔腿就跑，只要跑到有人的地方就行了。

“程欲善，”后边锲而不舍，“你个狗逼养的给老子站住！”

围墙跟住宅的屋子间隔之间太窄了，天色又比较暗，他们人多势众，总有两个腿脚利索跑得快的疯狗。

所以程欲善还没冲出去两步，就被拽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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