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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江水日夜滔滔东流漂泊,却不会冲散月亮的倒影,起伏的涟漪里是留恋,留恋。
月亮又爬到了城市天际线之上。
贾斯汀在办公室里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看着可以告一段落的工作,随后将屏幕合上站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夜色戴上了耳机,把自己扔进音乐里。
Niki《split》推荐听!“Kinda wish I knew what I meant when I say I miss home,
Guess I’m forever caught between two worlds,
Right foot rock, left foot hard place, head & heart at war,
I do my best between addresses,
wish I were on either side of the foreign wall,
Always part of me missin’,
but no one sees a difference,
cause I split them all,
The voice in my head speaks a different language,
And where I live, they believe, you only have yourself,
But where I’m from, you’re taught to be somebody else,
So hellos are short, goodbyes are only half-farewells. ”
歌词诉说着歌者分裂在家乡印尼和现居地洛杉矶的生活,由这种割裂带来的迷失感,以及文化和身份的认同迷茫。
贾斯汀眼睛放空出神地听着,每一句歌词都让他想到自己的曾经。
他曾经也在两个世界里进退维谷,两种文化都看似熟悉,想要完全融入时却被高耸的透明的墙碰一鼻子,提醒他隔阂。
最浅显的,在英国生活再适应,英语已像手机系统的设置成为脑海里的默认语言,也不可能消失在人群中,第一眼便能识别他是亚洲人,听到任何亚裔的玩笑话总会心里一紧。曾试图和白人一样去 tan晒黑。说别人晒黑了千万别说 black 了,可以说 you are tanned.,在沙滩在沙龙里,用了很多方法,却不过得到几颗形状不规则的雀斑,自己的皮肤依旧苍白,于是告诉自己 save it.消停点吧
而回到亚洲,很多东西又再也塞不回那个模子里,不是这里多了一块就是那里少了一点,处处彰显着自己的不合时宜,只能如客人般轻手轻脚。
每当如此,只能拿自己在其他地方生活来解释给别人,也解释给自己。
没错,自己也在其他地方生活。
房子有两座,车子有两部,分别在两个大洲。就连名字,他都有两个,一个是 Justin Chan,另一个是陈嘉伟。不同房子和车子里分别放着个城市的用品,不同名字背后是两种身份、两张不同的关系网。
他已经习惯将两个身份互做替身,有些事在 Justin Chan 身上解释不通,就把陈嘉伟搬出来;那些陈嘉伟不懂的事,Justin Chan 每天都在做。可心里的某些东西无法被分成两份,这唯一的一份辗转腾挪,不停地在两个身份间传递,哪里才是安放之处,哪个才是他自己,Justin Chan 还是陈嘉伟?又或者都不是?
到底哪个才是他的 identity身份,这里指被自己所认同的身份,到底哪里才是家,还是要永远漂流在两大洲之间的真空地带?他也曾困惑,当自己说想家的时候,到底意味着什么。就像此时身在出生地香港,他依然无法全然觉得自己在家。
他在 homesick.思乡 想家
只是,此刻他并非如往常般想着成长地伦敦,而是遥远内地,仅仅几面之缘的那个十里洋场。那里东方明珠灯光璀璨,黄浦江波光粼粼,习习江风可能正撩动某个人的长发,长发掩映中是一对好看的锁骨。
这个人也许正凝视着江水,眼里也满是漂泊,漂泊。
像月亮在江水上的倒影般,她浮上贾斯汀心头。江水日夜滔滔东流漂泊,却不会冲散月亮的倒影,起伏的涟漪里是留恋,留恋。
白天芮塔给他发的信息一直在他脑海里萦绕。
很明显,他有竞争对手。这点他并不觉得奇怪,没有才奇怪。人人都在追求更好,更好的房子车子更好的工作,好的伴侣不更奇货可居吗?她身边都是聪明人,对他们来说,这更重要。但他认为,对手们什么情况无关紧要。从小到大她肯定没少被追逐,大概早已习惯各类追求,这些左右不了她,她更不会因感动而违背心意接受一个人,即使这要让她背负舆论压力。
这正是他喜欢她的原因。
那么,自己在她那里,到底几斤几两?回来一段时间了,自己淡出她的脑海了吗?还有横亘在两人间一个海峡的距离,“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似的缱绻,他受不了。
此时的她,正走在洒满月光的回家的路上。
经常地,在晚上结束工作后,她会选择一条相对安静的路,听着音乐慢慢走回家。这是她对生活的疗愈。走在途中,有些心情想找个人分享,翻遍手机后还是算了吧,太近或太远的人都不合适,不近不远的人往往要提防。
她和心里的自己对话。抬头看看挂在空中的月,不是说“天涯共此时”吗,远方的人也在看着这轮月吗?她想得到一个答案。
张爱玲说“我沿着街沿急急地走着,每一脚踏在地上都是一个响亮地吻。”而她每一脚踏在地上,都是一个轻轻的问句。
耳机里的音乐被电话铃声打断,没有看来电显示,轻敲耳机接通电话。
“喂,你好。”
这声应答即使只有三个字,也让无尽漂泊的江水找到留恋。
“是我。”
他只说了这一句,却是千万句。
刚刚在地面上敲出的那些问句,她一个也问不出口。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
这沉默是抵额而依,是窃窃私语,是心有戚戚。
盘旋两个人心里的问,在这阵沉默前沦为庸人自扰。经过这段时间和距离的沉淀,有些东西愈发清晰。
其实这次从上海回到香港,贾斯汀就已经下了去内地生活的决心。
那日出发去机场前,都没有机会和伊莎贝说句话,哪怕说一句:有失体面,请谅解。
到机场,文森特对终于能回香港很兴奋,连连抱怨这次在大陆呆的太久了。 贾斯汀却心烦意乱:A 公司的项目结束了,以后如何再见到伊莎贝?
他受不了见不到伊莎贝的日子。
父亲不同意他去内地。他对贾斯汀回香港已经不是十分支持,这次又提出去内地,令父亲很不解。和内地做生意、有业务往来是可以的,也足够了,为什么非要去那边工作生活呢?
爷爷眯着眼睛,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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