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
对面又叫了一声,我回道:“五姨。”
中年女人的声音分很多种,有的温和敦厚,有的干瘪尖锐,五姨的声音听上去却不属于其中任何一种。或许是有抽烟和酗酒的毛病,她的声音又沉又哑,如果不仔细听,甚至听不出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抽烟酗酒……五姨那张脸又浮现在我的眼前,尽管我们已经很多年没见,但她给我的印象依旧清晰,抛去长相外,她的一切给我的感觉都和男人没有区别:她变质的嗓音,她身上那些臭毛病,她说话时强势的口吻,她高强度的工作状态,她一团糟的生活——
小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是被五姨带着的,那实在算不上什么美好的回忆。
“来这儿多长时间了?不来看我,连个电话都舍不得打么?”
我举着手机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难得放晴的天气,厚重的云块,无声地呼了口气:“没有,我是想等安顿好了再去看您,五姨。”
“安顿?如果你不住宿的话,可以到我这儿来住。”
“不用了。”
也许是我拒绝得太干脆,电话筒那边沉默了一下。
五姨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说:“今天过来吃个饭吧,地址发你。”
“五姨,我……”
“嘟,嘟——”电话被挂断了。
我皱眉将手机扔在床上,心中憋闷。五姨还是老样子,从来要人以她为中心,不会关心别人有没有时间,愿不愿意来。
半分钟之后,我收到了五姨发来的位置信息。
我想要直接告诉她我不想去,也不想和她吃饭。不过最终我只能抓上手机,满肚子复杂的心思离开了酒店。
大概是今天天气难得放晴的缘故,外面的人格外多了些。街上人群熙熙攘攘,街道两侧是一水的小摊贩,我走在其中,非但没被热闹感染,反而觉得有些发冷。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怕五姨,畏惧见到她,更畏惧和她同处在一片空间内。那些记忆早就随着时间的冲刷支离破碎,然而零星碎片却依旧牢牢霸占着我脑海一角,并在这一刻疯狂翻涌。
我忘了自己怎么走进五姨居住的小区所在的街区,怎么进了小区拱形大门,走到单元楼下,我满腹迟疑。
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电梯上的数字缓慢跳动,到达13楼叮咚一声响起的时候,我走出了电梯,敲了敲03室的门。
听见哒、哒的脚步声,接着门被打开了。我吸了口气,时隔六年再见到五姨,依旧感觉到小腿根在颤。我勉强扯出来一个笑容:“五姨。”
开门的时候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她又喝酒了。五姨看我的眼神很淡,她的眼睛像是失焦了一样,不知道飘忽在什么地方:“进来吧。”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