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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我怎么会知道？”柳墨言淡笑，“天瑾，我比你想象中，知道的更多。”

楚天瑾沉默。

是啊。

柳墨言自小聪明绝顶，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呢？

“墨言哥哥，我有一件事，想问你。”楚天瑾小心翼翼地道：“你……真的……是女儿身吗？”

柳墨言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慢慢变得幽暗，脸上的笑不达眼底，声音冷淡了几分，“你觉得呢？”

“我，我没有……”楚天瑾想解释，身侧的人忽然叹了口气，“你居然是第一个问我的人，不错。”

楚天瑾垂眸不语。

第一个问他的人，意思就是……

什么男儿郎，其实是女娇娥。

“那父皇他也知道？”楚天瑾问。

柳墨言无声的点了点头。

一直困扰着楚天瑾的东西在这一刻被解开，漱王府在安治的地位超然，其世子的地位自然也是。

可，若这世子不是世子，而是女儿身，那么这一切，就说的通了。

这前后一细细思量，柳墨言跟他的目的应该是一样。

他们身处囹圄，却向往自由。

只不过。

柳墨言比他高明太多。

过了好一会儿。

阿林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爷，都解决了，我们现在是回府吗？”

柳墨言道：“回什么府？进宫。”

“啊？”

“阿林。”柳墨言将阿林喊到身边，在他耳边低语。

阿林瞬间明了，“这就去。”

几人走出马车，柳墨言负手而立，“该收网了。”然后对身边的楚天瑾说道：“你该撤了，你母妃的死虽不是我亲手杀的，却跟我息息相关，所有后面的事，你都不需要参与。”

“墨言哥哥，我母妃，到底……”

楚天瑾想求个明白。

“你是不是很想问，究竟有谁参与？”

“嗯。”

“毒是你父皇下的，人是楚天煦带出来威胁我的，至于楚天羽……”柳墨言笑了一下，“他最多，就是为了让这一切，更顺利一些。”

“我……”楚天瑾刚一开口，柳墨言出声打断，“天瑾，这件事漱王府也有责任，原本应是我母妃，却被换成了你母妃，若是以后有任何需要的地方，可去天云城求助。”

“墨言哥哥，你……”楚天瑾不明白柳墨言是什么意思，但是母妃的仇，他想亲手报，只得道：“你答应了三哥，我没有……”

“你下得了手吗？”柳墨言轻笑。

楚天瑾：“……”

是啊，那是他父皇。

他要怎么亲手杀了他？

“走吧，今日毁了金吾卫，你的仇也报了，至于那个人，你……你自由了。”柳墨言叹息，“离开前，去看看安儿吧。”

“安儿。”

“前几日，安儿因长期心绪不宁，生产时又心悸受惊，遇到了难产，已经……”柳墨言艰涩道：“去送她最后一程。”

“安儿她……”楚天瑾心脏一抽。

“大哥，我，你，安儿，我们四个从小关系好，大哥放出张玉，无非也是知道了我的打算，想让你在安阳的路顺畅一些。”柳墨言道：“天瑾，以后的路，要依靠你自己了，大哥和我不能一辈子护着你。”

楚天瑾眼眶慢慢红了。

“走吧。”

楚天瑾回头望了一眼烟花照耀着的地方，那里曾经困住了他母妃一生，困住了他的志向。

以后，终于自由了。

这安治皇城的纷争，将与他再无瓜葛。

“王爷。”陆庭微微拱手，“属下也只能护送王爷到这了。”

楚天瑾明白。

陆庭是柳墨言的人，这个时刻，他自然还被柳墨言安排了别的重任。而沈千则跪了下来，“属下愿跟着王爷前往安阳。”

楚天瑾回头看了王正一眼，王正一脸欣慰的道：“王爷，咱们可以走了。”

这一次，他不再是一个人。

安治二十二年，白露。

太子谋朝篡位，三皇子救皇上于危难。

皇帝亲笔写下退位诏书，三皇子楚天允德才兼备堪当大任。

新帝登基，发布三道御旨。

漱王世子柳墨言因护驾殉国，追封漱王，妻覃倾与其情深义重，于次日殉情，追封漱王妃，合葬于皇陵，其子柳念安赐为漱王世子。

废太子楚天羽不君不臣，不敬不孝，谋朝篡位，幽禁穷道安。

二皇子楚天煦目无军纪，擅自离开，撤职，由漱王军白夜臣押解回京。

同日，西戎皇帝驾崩，传位逸王周子晏，太子周子凌无故挑起事端破坏两国和谐，幽禁冷宫。

新帝登基，宣布与安治签订和平契约。

御旨到达安阳时，楚天瑾刚刚落脚安阳王府。

外面的北戈将士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最后什么都没留下。

“参见王爷，王府一切已经收拾妥帖。”年过五十的老者突然迎了上来。

面容看起来十分和善，王府的下人看起来也还行，不像四皇子府的下人，东张西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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