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
大树不高,树冠却是很大,树干遒劲有力,树杈粗实,印着裂痕的树皮略显沧桑,但总给人安心可靠的感觉。林深走近,伸手虚虚环着树干,堪堪看过一眼,便将掌心贴向树皮,拍了拍树干,语气里透着无奈,“小时候抱不过你,长大了还是不行,该减肥了阿树同志。”
说完,就听见风起,大树摇动,慷慨地散落几片落叶,以示不满。林深咧嘴露着牙轻笑出声,不介意阿树同志一如既往的小气。林深在原地坐下,银白的发贴着黑褐色的树皮,粗糙的触感让人放松。林深微仰着头靠在树干上,左手旋捏着一棵白色的狗尾草,手腕青筋在鲜红的红缘绳下时隐时现,臂弯搁在曲起的膝盖上,放松了身体闭着眼小憩。
见他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微微翘起,额发被撩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白皙的皮肤隐在自己圈出来的阴暗里,银白的发梢滑出好看的弧线。阿树同志不再摇晃,打发了远道而来的大风,只留一缕清风平缓地吹着,在林深寂静的世界里唱着轻轻的歌。
过去如此,现在这般,将来依旧。
待到头顶的太阳褪去锋芒,阿树同志圈出的阴影与光明的界线逐渐模糊,慢慢消失,变成满地温柔的暮色。阿树同志轻微动了动,托风捎给树下那人一片叶,落在他的眼睛上,叶柄搭在流畅的鼻梁上。林深轻轻皱了眉,睁开眼,睫毛刮过叶面。他抬手将落叶拿开,视线落在树冠上。
院墙外的树冠上祈福红带很少,因为院墙外的树冠虽大,但没有几个人会翻墙出来系挂红带。不同于院墙内密密麻麻的写满了祈福愿语的红带,这里的祈福红带没有字,在晚风里飘着,空落落的。林深慢慢低了头,将所有的落寞掩埋。阿树垂眼看见他凸起的颈骨,知道他在这待了那么久,还是有些话没说。
果然,在下一刻,听见他说:“阿树,我碰到一个人,很像他。”
阿树同志没有动,只是将很多的落叶放在他白色的肩头。
“但他不是,他不会说话。”
“如果他在,我们两个人肯定可以抱住你。”
林深慢慢起身,大风随他而起,卷走他手里那片叶缘枯黄的秋叶,兜转过几圈,最后还是擦着他的衣角远走,飘进渐深的暮色里。
“回来洗澡准备吃饭了。”院墙里是何暮的声音。
“嗯。”林深应过一声,翻墙回院。脚跟刚落地,何暮就走到他身旁,“死过一回的人就是不一样哈,现在都是往高处走了啊。”其实林深长大了以后都是翻墙出院的,现下听何暮这么说,林深就知道他气还没消。林深笑看他,歪着头问:“今晚吃什么?”
看他明明比自己高,却俯着身冲自己笑,装傻充愣转移话题,难得的孩子气令何暮伸手想摸摸他的头,被躲开了。
“嘿!还真是能耐了,现在我不能动你了是吗?”何暮拔高音量表示不满。林深停下脚步,看进何暮眼睛里,似是在犹豫着什么。何暮被他看得发毛,刚想出声就被他揽住了肩膀。何暮扭头看他,只看见暮色里他模糊的侧脸。
两人经过木凳回到前院,见着夜色里的灯火,林深才悠悠回答:“人总不能光长年龄不长本事啊。”林深垂了眼睫,松开搭在何暮肩头上的手臂,又继续补了一句:“所以今晚吃什么?”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