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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温博书看自己的下巴除了发红没什么事情,他洗了个澡,换了内裤,下巴和胸口处涂了点乳霜,虽然好像也没什么用,但摸上去一手凉滑,心理上也舒服点。
他抬头对着自己的下巴和胸口拍了张照片,发给他哥,佯怒道:“您是我亲哥吗?”
周与行收到照片的第一反应是锁屏,温博书把镜头贴得很近,而且锁骨上还挂着刚洗完没擦干的水珠,白皙平坦的胸口上面竖着一道深色的红痕,谁看见周与行手机上有这么个图,都会觉得这人不太正经。
结果他放下手机,抬头一看,电脑登着微信,温博书还在不断地发消息,那张照片一点点被顶了上去,弟弟在喊疼,说他哥不是人,他都没认真看,心虚地把鼠标往上滑,又把那张照片看了看。
跟自己正不正经相比,显然仔细观察弟弟有没有受伤更重要。
温博书发了一堆,见哥哥不回,估计他在忙,也就没继续说,等疼痛感慢慢减弱,他才开始思考自己的梦。
很显然,他做了个春梦,还没对象,就骑着马被人摸着然后在梦里激动地射了出来。
温博书虽然看起来对感情之事冷淡得很,但他都二十六七了,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可越是懂,他越是觉得离奇,上一次梦遗甚至还得追溯到他的青春期,那时候他每天都还在烦恼着怎么旷工去网吧。聚众看黄片也是不良少年们的标配活动,他意识到自己是同性恋才不久,急需要看一些不正经的东西来证明自己,结果当天晚上他就做梦了,梦到了面目模糊但身材完美的成年男人把自己按在床上,那时候他还不知道男人之间是怎么做爱的,只是亲亲摸摸就爽得他裤裆湿了一片。
他只能承认自己确实是喜欢男人的。
后来他也谈过一次恋爱,只是再也没有那种青涩懵懂的感觉,别说梦遗,连清醒时候都很少射得那么痛快。
温博书望着镜子里满面春风的自己,一时间不知是该庆幸还是失望,庆幸自己只是做了个全天下男人都会做的普通的梦,还好没有梦到他哥,在他还没思考出感情归属的时候,给了自己一个缓冲,失望的是,他还是很好奇他哥面对情欲的样子。
他忍不住对着镜子叹了口气。
温博书本身是个伦理感很薄弱的人,这源于他原生家庭成员的失职,他习惯了妈妈不关心,爸爸不认识,哥哥不熟悉。Eric想点醒他,可能是想唤起他的羞耻心,把他对他哥的小火苗彻底浇灭,可惜当时的震惊大于羞耻,一旦过了第一时间茫然的震惊,困扰他的问题只会是我可能对一个男人动心了,而不是,我动心的人是我哥。
但温博书自己不把兄弟关系当回事,不代表他要强迫他哥和他一样。他和周与行从不熟到住在一起,他哥对他的好他都记在心里,他也明白周与行是在认真地修复两兄弟的关系,曾经的陌生是他们之间双向的感情,那如今他哥对他的感情可能是单向的,终点是兄友弟恭。而他,从最开始就走错了岔路,走到了另一条道上去,他这条路也是单向的,终点是大概是未知的深渊。
温博书对自己的要求只有一条,就是把感情压下去,不管这份感情是什么,他甚至都不想给这不正常的心动一个名分,从小到大他最先学会的事情就是吞噬感情。
他不觉得周与行需要一个爱慕他的弟弟,他回应哥哥付出的方式,就是给他一个他想要的弟弟,乖巧、听话、可以被他任意改造的弟弟,就算没有Eric,没有今天的梦,他也愿意为周与行做一个这样的弟弟。
此时此刻,他才迟钝地感受到哥哥在自己心里的分量,好像是在他做了决定以后,大脑又故意给他来一个背刺,为了验证他掩盖的所有,真相是真。
南方城市的七月,暑气像山火一样,轰轰烈烈地燃烧着整座城市。
天气太热了,周与行现在每天都强迫温博书早起,然后开车把他送去医院,怕他起得晚了天气一热,还得走路去地铁站。
温博书一开始对他哥莫名其妙的保护欲很不解:“这又没多少路,也不至于热死吧。”
“太阳毒,一会儿晒黑了。”他哥把空调吹风口拨到侧对温博书的方向,“徐臻躺了半年,都快比你白了,你要保持住咱家最白的记录。”
温博书忍不住笑了:“我一大男人黑点就黑点。”
周与行瞥他一眼:“哦,这时候记得自己是男人不是0了?”
温博书没想到他哥还记得老早之前他开玩笑说自己174当0刚好的话,笑得停不下来,但他又不敢和他哥说太多0啊1啊的话题,笑完就开始玩手机。
果不其然,又被他哥好一顿教育。
中午周与行会特意过来和他们一起吃饭,如今徐臻可以自己进食,康复中心还有个豪华的食堂,温美艺就不每天过来送饭了,加上孟晗天天都在,温美艺夹在小情侣中间自己都感觉别扭的,所以就温博书和孟晗陪徐臻吃食堂。现在又加了个周与行,三个壮年男子和一个每天话很多的女孩吃起饭来就是四个饭桶,成功成为康复中心一堆老大爷老太太中的饭霸。
吃完饭休息会儿,周与行在上班之前把温博书送回家,他现在每天定时定点跟接小孩上下班的家长一样,连公司同事都打趣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了私生子。
八月初的时候申虎从东滩的项目回来,约了周与行吃晚饭,两人还是约在之前的那个海鲜小排档,申虎被晒得跟非洲人一样,还特别爱穿黑色T恤,为了喝酒两人都没开车,周与行先到,在门口等申虎从公交车上下来的时候,差点没看出那是个人。
他惊讶地打量了申虎一顿:“挖煤也没你这么黑的。”
“娘的。”申虎骂骂咧咧,“真他妈的晒啊。”
吃饭的时候申虎问他最近在做什么项目,都没听说,周与行放下酒杯:“我调岗了,暂时就待在公司里做资料员。”
申虎惊讶地看着他:“你不进场啦?”
周与行调岗以后,虽然还挂着证,但他们这行资历都是靠项目增长的,这么长久下去肯定不行。其实周与行公司也跟他谈过,可以理解他一时困难,但一个监理公司不需要不能进项目的普通资料员,公司是希望周与行早日回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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