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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这是在逃学吗？现在明明还是中午，我从来不知道她从高一就开始逃学了。唐琪惊讶地想，她以为自己会震怒，按自己以前的性格，知道这件事一定会暴跳如雷。她一向对女儿要求很严，家务什么都不用她做，只要她努力学习，考个好分数。这样逃学，怎么能行？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这次并没有生气。也许是因为当时看到女儿跳楼后惨死的样子时，她万念俱灰，心想，只要女儿还活着，她什么都不会再要求。

也许是因为她现在没有了身体。原来生气的时候，她会感到一股怒气冲到胸口，压都压不住，很快就会像火山一样爆发喷涌。暴怒刺激的话语如同岩浆一样会从口中倾斜而出。但现在，没有身体，没有心，怒气从何而来呢？

此时，唐琪看着正在逃学的悠闲地晃来晃去的女儿，只是觉得晴空万里，日子美好如流水。

在街上转了一下午，中间，唐小燕去一个饭店吃了碗牛肉面，又去买了几个蛋黄酥，用纸袋小心包好，放在书包里。看看表，大概到了放学时间。她上了辆公交车，回到家里。唐琪跟着她，看着女儿平安无事的样子，她平静又快活。只是不知道两年以后，会不会又……？想到这里，她不禁感到一丝担心。

回到家里，唐小燕开始做功课。唐琪在家里转了一圈，这的确是两年前的样子。那棵大芦荟那时候还在，它放在阳台花盆的椅子上，又长又宽、浓厚多汁的叶子向四面旺盛地伸展着，一年多以后她把它送给了楼下邻居，作为他们搬迁的礼物。

她看了看阳台上的两只乌龟，乌龟们在鱼缸里晒着太阳。水大概刚换过，很清澈，嫩绿细长的小水草在里面摇曳着，作为装饰的玻璃小石子在阳光下反射出光芒。这是同事送她的一对红颈巴西龟。

两年前的这个时候，她应该刚刚养它们没几个月。此时，她很想提醒女儿说，到了冬天，一定要把鱼缸从阳台拿到室内，放到离暖气近一些的地方。因为她记得一年多前的冬天，放在阳台上的乌龟半夜冻死了一只，第二天早晨才发现。如今家中只有一只乌龟了。

两只乌龟从水里探出头来，脖颈伸到最大，一对小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她。唐琪往右边移动几步，乌龟跟着她的动作把头转过去。他们能看到我。那只猫也是。原来动物都能看到我。

外边的门响了，有人走进来。唐琪移到门边，像在看镜子一样，她看到了自己。这个刚进门的女人正是两年前的自己。

“妈妈，给你买的蛋黄酥。”唐小燕听到母亲进门的声音，赶紧小心地从书包里拿出纸袋，双手捧着递给唐琪。她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你去小吃街买的？放了学不早回家做作业，跑到那里去买蛋黄酥，浪费多少时间！”唐琪看到两年前的自己没有接过纸袋，而是不高兴地板起脸，冲着女儿大声说道。小燕的笑容像瞬间被抹布抹去，她垂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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