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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昨天才认识。

“余为？”老板见他没反应，不耐地喊，“愣着做什么？你拖时间我拖工资！”

陆有荣低下头来，冷冷淡淡地扫了那老板一眼，老板被他看得一愣，后知后觉：“你俩认识的？”

余为看了眼男生，没回答，提着书包进后厨去了。

陆有荣抬脚往门里走——里头没坐几个人，地板油腻腻的，收银台上放着个招财猫，对着陆有荣晃爪子。

墙边贴着一溜的白酒广告，桌上放着统一的可口可乐筷筒，上面也油腻腻的。

几张打印的字贴在电风扇下头：凉糕 8元/份 卤肉包 10元/笼（早上有）

陆有荣又往后厨方向看了眼，随即拿出手机扫码付款：“一份蛋羹一份炒饭。”

“什么炒饭？”收银台的姑娘也像是学生来打工的，头发扎成马尾，戴着口罩，说话带着一股稚气，“我们有腊肉、香肠、虾仁……”

“虾仁。”陆有荣道，“蛋羹除了蛋和盐什么都别放。”

“好的。”

陆有荣靠门边坐下了，店里有些闷，靠门口还凉快些。

夜风带来街上的喧嚣，陆有荣踩着桌下的横梁刷手机，接连看了几个女主播后，他面前伸来一只手：手腕细而修长，能轻易看到突出的骨节和脉络。

那只手放下了一只餐盘，白瓷盘上盛着满满的虾仁炒饭，另送了小碗的紫菜汤。

陆有荣抬头，瞧见了手的主人，正是余为。

余为系着店里的围裙，戴了口罩，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睫毛很长的眼睛。

他高挺的鼻梁顶着口罩的边沿，耳朵的轮廓在短发下很是突出。

陆有荣放下腿和手机，倾身过来：“这你做的？”

余为看了他一眼，没回答。

陆有荣拿起勺子，余为扫了眼放在桌上早就冷掉的馄饨，陆有荣心有灵犀似的道：“别看了，我一会儿就吃，不会浪费。”

他笑了一下：“以为我吃不完？小瞧人了不是。”

眼见他又要嘚瑟结实的胸肌，余为直起身，匆匆回了后厨。

后厨确实很忙。

余为只分了一下神就再没心思琢磨外头的陆有荣了。店里虽然没什么生意，但外卖点单很多，楼上还有麻将馆、台球馆，这时候的生意是最好的。

余为其实只应该负责传菜，但忙起来顾不上的时候，他也会帮忙炒几个菜。楼上的点单也几乎都是他去送。

第三次看着他提着口袋匆匆出门拐进旁边的楼道后，陆有荣站起身，打了个嗝。

时间已经快十一点半了。

外头的喧闹少了许多，街上逐渐变得冷清。附近的网咖外聚集着一些学生，他们将校服塞在书包里，学大人模样抽着烟，笑容在烟雾后青涩又张扬。

陆有荣在门外接了个电话，是老姐打来的。

“有本事你别回来。”对方声音温柔好听，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陆有荣摸了摸鼻尖：“姐，那渣男配不上你。”

“那是我和他的事，你搅合什么？”女人提高了音调，“我明天下午的飞机回剧组，聪明点我走之前给我回来道歉。”

“……给谁道歉？给那渣男？”

“那都是误会！”

“得了吧。”陆有荣嗤笑，“姐，你别的都很厉害，就一点，看男人的眼光太差。”

余为从楼上下来，围裙上多了个被烟烧出来的洞。

他脸色很冷，手里端着两个空碗，经过陆有荣身边时脚步匆匆，目不斜视。

陆有荣左耳进右耳出，没理会老姐的训斥声，视线跟着余为进了店里，等老姐挂了电话，他才发消息给好友。

【有荣X大：我们学校允许打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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