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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不会安慰。

陆有荣心不在焉，一直在刷手机，最后懒得听课，从后门溜出去翘了。

他去了办公室，那边已经没人了，大概是去了接待客人的会议室。

陆有荣打余瑭手机，没人接，他犹豫着要不要联系余瑭爸妈，那两个连他都没见过几次，分外陌生的所谓“姨妈姨父”。

他跟余瑭已经是拐了好几个弯，早就不挨着的“远亲”。但因为从小一起长大，什么远亲不远亲的，在陆有荣这里也不当回事，他把余瑭当亲弟弟。

小时候他总被老姐压着一头，于是幻想着能有个弟弟或者妹妹，让自己也尝一下当哥哥的威风。可惜老妈不要孩子了，他注定了只能被老姐压着，直到余瑭的到来。

余瑭来的时候比自己小两岁，脸圆圆肉肉的，因为父母要去国外拓展生意，实在不放心，就带来了陆家。

陆有荣也问过，余瑭为什么不跟爸爸妈妈走，余瑭的回答格外简单：不想学英语，懒得背。

但是后来余瑭的英语成绩很好，口语也很不错，但他依然不喜欢国外，也没想过要去。

陆有荣第一次听说余瑭喜欢男生，是在中学，余瑭吃着棒棒糖坐在他新买的自行车后座上，道：“哥，我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国外了。”

“啊？”

“金发碧眼的帅哥我不感兴趣，我还是喜欢我们这儿的男孩儿，黑头发黑眼睛，穿着校服的样子格外干净好看，想摸。”

陆有荣：“？？？”

陆有荣当时以为他在开玩笑，并没有当回事，后来余瑭也提过几次他喜欢的男明星，陆有荣这个感情上的“钢铁直男”，当真就只以为他是普通追星，对弟弟拿着男人的肌肉写真也丝毫没有引起警觉，还笑话道：“得了吧，你就算把它贴脑门儿上，也练不出这一身肌肉。”

现在想来，余瑭当时的白眼大概已经翻到后脑勺了。

胡洛洛那句话确实扎了他的心——他不知道余瑭和那个家庭老师是怎么回事，要不是前些天余瑭赶他出家门时提起，他甚至到现在都还不知道。

但那之后，他依然没有引起足够的警觉，只觉得是余瑭年纪小，在胡闹，面对陈朝时，他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两人是怎么认识的，陈朝为什么就要给情书了，还觉得人家幼稚肉麻。

是他太不当回事。

他恼火地抓了下头，手指一顿，想起了余为说的要秃了，又僵硬地将手拿了下来。

他嘴痒，想抽烟，一路摸去了实验楼，在月考时才会用到的空教室里坐了下来，腿搭在桌子上，心情复杂的叹了口气。

他点燃了烟，日光下的蓝雾缭绕，模糊了少年青涩的轮廓。这张轮廓比起多年前已长开不少，棱角开始变得分明，界限清晰。当年他以为自己有了弟弟，一开始想欺压，让对方顺从自己，后来却见小孩儿可爱，白白嫩嫩，又不忍心了，便一路纵容至今。

如今再看，他却也不是个称职的哥哥。

他抽了一会儿烟，摸出手机看，因为在上课，群里讨论的人少了很多，但依然有人过于亢奋，在群里道：“我就觉得余瑭一天神经兮兮的，要不是有家教，肯定不会考这么高分。他们家那么有钱，也许早就买了题呢？”

“这倒不至于，我看过他做题，是真的很厉害。”

“就算是这样，他喜欢男人哎。”

“那又怎么了？”说这话的是个女生，发了几张无语的表情包，“现在都什么年代了？长辈歧视就算了，你也歧视？你从哪个墓里爬出来的？”

“你嘴还能再臭点。”对方道，“多说几句，看余瑭多看你一眼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给人家塞过情书，就这臭嘴，难怪人家看不上。”

“我敢作敢当，你敢吗？”女生道，“有本事把你班级名字报出来！”

“你让我报就报？你谁啊？”

陆有荣赶在那女生发话前艾特了对方，只发了两个字：你爹。

群里一下安静了。

陆有荣顶着人人都认识的“有荣X大”ID，继续艾特对方：“你以为我查不到你？放学前就让你跪下磕头叫爹。”

对方光速退了群。

陆有荣复制粘贴，在所有群里道：“我是陆有荣，再让我看到一句针对余瑭的恶意攻击、造谣诽谤，我话撂这儿，管你是天王老子我都照样揍。有心人大可以把这段截图存下来，要告诉老师也好，想抓我把柄也好，尽管来，我陆有荣要是退一步，我自动从学校里消失。”

各大群里安静了一会儿，有人开始劝，也有人不屑讥讽。

“他自己发的照片，谁造谣了？笑死。”

“吓死个人，我以为我们是法治社会？”

“请尊重一下别人的言论自由？”

“老陆，这截图下来放网上去，倒霉的不是你是你姐姐。劝你少惹事。”

“哎你们几个狗东西是装看不见还是怎么的？”有人忿忿道，“老陆说的很清楚了，恶意攻击造谣诽谤！言论自由是可以侮辱人的？”

“楼上几个，老子要查你们分分钟的事！他妈的以为披张人皮就能变人了？”

“老陆，楼上这几个我认识，傻逼，我下课就找他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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