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
第37章 没退路。
身后的黑暗仿佛裹挟着巨大的能量要将余为重重的拉回去。余为听到自己心跳如擂鼓的声音，他强作镇定的打开门，按开了灯，客厅惨白的灯光驱赶了身后的黑暗。
他看着这老旧的房子，想到也许陆有荣小时候在这里住过，之后房子不知经了多少人的手，不同的人以不同的生活方式住在这里，物是人非，来者什么也不会明白，只有时间静静流淌。
他想到在陆家，陆有荣穿着运动服给自己削兔子的模样，想到他和姐姐在餐桌上互怼的模样，想到余瑭满不在乎的躺在草丛间，将和雷彬那段乱七八糟的往事彻底抛之脑后的模样，想到了那片绚烂又沉静的晚霞。
他心里的慌乱逐渐安定，手背上仿佛还留有陆有荣手指搭上来的触感。
他进了屋，关上门，对二叔道：“没什么关系，普通朋友。”
二叔正要说话，他又补充道：“不过我喜欢他。”
余二叔张了张嘴，似早有所料，但真的听到这番回答后又不太能接受，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他心绪万分复杂，片刻才坐下来，道：“我就总觉得奇怪。”
“跟他没什么关系。”余为放了书包脱了校服，才发现自己还穿着陆有荣的校服，他手指从“有荣奶大”四个字上摸过，“我没打算说，至少现在没有。”
“不能说！”余二叔拍了下茶几，“你疯了吗？好不容易交到这样的朋友，他对你以后很有用处的！这种事不能说！”
余为没回答，将校服拍了拍，仔细叠好了放在枕头边，准备去洗漱。
二叔扬声喊道：“你听到没有？不能说！你这……唉！”
余为关着门洗漱，二叔背着手在外头忧愁地走来走去，短时间内，他抽了好几根烟，屋里乌烟瘴气的，他才想起来什么似的，将窗户打开了。
他走回来，听着门里头哗哗的水声，语重心长道：“我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毛病，也许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没法治。但你得给我藏好了，余为，我这是为你好。”
余为拉开门，头发尖滴着水，这一刻他很想说点什么，对自己为数不多的亲人。
“为什么？我只是喜欢上一个人而已，有什么错？”
“他是男人！”
“那又怎么了？我不偷不抢，也没碍着别人什么事。”
“你有病，你当别人也有病吗？！”二叔气道，“这事传开了，你让余家怎么做人？你让你弟弟妹妹今后怎么办？你弟弟怎么娶媳妇儿？你妹妹还怎么嫁人？别的都不提，你要是得罪了陆家，还有你好果子吃？他们那种人是我们惹得起的吗？”
余为不吭声了，拿毛巾狠狠擦了把脸，有种不甘心又无法反驳的憋闷。
他去厨房倒了杯水，看到案台上打包的甜点，道：“这得放冰箱，明天坏了……”
“带不回去。”余二叔道，“车上颠来晃去的，等到了都一塌糊涂了，浪费东西。你吃吧。”
余二叔哪里还有心思说什么点心，他坐在客厅沙发上，仿佛天要塌了似的道：“你听我一句劝，余为，余家的未来就指着你了。你是余家这些人里唯一有本事的，以后前途无量，你妈妈他们，还有我和你二婶，都指着你扬眉吐气啊。”
余为安定下来的内心又泛起了涟漪，看着那盒包装精致的甜点，没说话。
“那些人的话还不够难听吗？”二叔指着窗外，道，“你从小到大没少听吧？不想出口恶气吗？我和你婶婶平日也没少被指指点点，尤其你出了那档子事以后……我们没什么盼头，你堂兄弟他们都是不争气的，以后也没啥出息，只有你……”
二叔长出了口气，又点了根烟咬在嘴里，眼睛半眯着，眼角的皱纹挤成无数条细缝，鬓角早已有了白发。
“余家只能靠你了，别随随便便毁了自己的前途。他陆有荣有得是退路，你没有啊。”
翌日，余为送了二叔上车。
二叔本不要他跟来，余为还是去送了他。
“我周末回去。”余为道，“您要是多待一天，我们就能一起走了。”
“家里还一堆事。”二叔换下了那身租来的衣服，看起来精神头一下弱了许多，皱着眉道，“回来的时候给你婶婶带点东西，随便什么都行，免得她又唠叨。”
余为点头，回到了站台上，余二叔坐的位置不靠窗，他看了一会儿瞧不见什么便转身离开了。
出了站，陆有荣在外头等他。
“走了？”他问。
“车还没开。”余为道，“我自己来就好了，你跟来做什么？”
“起晚了反正都是迟到，不如陪你来。”陆有荣打了个哈欠，余为看了眼他的校服，没主动说要换回来，陆有荣也没提。两人上了公交车，因为是始发站，车上没什么人。
他们坐在最后一排，膝盖靠着膝盖，手臂贴着手臂。
陆有荣道：“听会儿广播。”
余为便拿出自己的老人机，插上耳机，两人一人一边的听。
车站周围喧哗热闹，批发门店早早开门了，来往都是进货的车辆。
早饭的香气、汽车的味道、附近修路的巨大机械噪音混合在一起，世界像是按了重启按钮，平淡无波的开始了新一天。广播里的新闻平平无奇，听的人昏昏欲睡。
陆有荣一边听，一边拿手机打游戏，余为看了一会儿，陆有荣干脆把手机塞他手里，让他打。
“你玩，我看看。”
“我不……”
“这一关我打不过去，你帮我。”
余为便妥协了，任由陆有荣靠在他肩头，时不时伸手指一下屏幕，教他打游戏。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