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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玉良愿遇见金御秉时，只有17岁，个头只到金御秉的胸口，精致的眉眼还带着一点孩子气，尚未完全长开。每天结束了课程，都要匆匆赶回家照顾妈妈。

玉妈妈因为一些变故精神出现一些问题，有时她状态好一点，坐在门口的摇椅里逗着刚刚满月的哼哼玩，看见玉良愿的时候会温柔的笑，这时玉良愿悬着的心会微微放下一点，向来清冷的脸上才有委屈又幸福的笑容，伏在妈妈的膝上闭起眼睛来。有时她发病，满屋子的东西都被摔得七零八碎，按着玉良愿拳打脚踢，满眼都是血丝。玉良愿不去抵抗，缩起身体任由疼痛放肆，“妈妈……”有时他小声地喊她，却倔强的不肯流一滴眼泪。发过病之后，妈妈会流很多眼泪，抱着他哭，说对不起，对不起小愿，妈妈爱你……

什么是爱。爱居然这么痛。玉良愿想。

如果金御秉没有出现过，他大概会一直这样以为。

某一个夏天的傍晚，玉良愿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早已经下课，身边的人也早就走尽。他在课上胃痛的厉害，冷汗一层又一层往外冒，实在支持不住，按着腹部俯在桌子上神志都不太清晰。现在醒过来，胃里的痛仍旧没有消退，周身也很冷，大概是发烧了。玉良愿连动一下都困难。

金御秉拎着书包在教学楼前等了半个小时，学生都走得差不多了也不见玉良愿出来，到后来实在等不了了，干脆进去挨间教室找他。终于在二楼的阶梯教室看见玉良愿的身影，金御秉几步跑上前。

“玉良愿？”金御秉以为他睡了，轻声喊他。

玉良愿却抬起头，满脸都是汗水，头发都汗湿。目光迷离的看着金御秉，苍白的嘴唇有些发抖。

金御秉吓了一跳，慌忙将人扶住，“你怎么了？不舒服？”

玉良愿说不出话来，忍不住靠着金御秉就要往下滑，金御秉也不再啰嗦，将自己的书包挂在胸前，背起玉良愿顺便抓起玉良愿的书包就往医务室跑。

玉良愿伏在他的背上，眼睛睁不太开，只能感觉到温柔的夕照洒在他的周围，背着他的金御秉呼哧呼哧的喘息声让他的心都微微颤抖，好像很温暖。

再后来玉良愿默许了金御秉死乞白赖的陪伴，每次身边站着这个笑容温暖的人，玉良愿都觉得心里很踏实。

金御秉知道书母的病时半天没说话，他自己坐在空无一人的操场，一想起那样苍白瘦弱的小少年曾经在自己看不到保护不到的地方不知忍受了多少苦痛，他就觉得心痛难忍。一定要好好对他，好好保护他，不能再让人伤害他，金御秉暗暗发誓。

金御秉确实做得很好，每天都要催着人吃三餐，时不时从包里掏出牛奶水果給玉良愿，玉良愿有时不吃，撇撇嘴当做没看见，金御秉就当着一教室一百多号人“书书书书”死皮赖脸地喊，玉良愿无奈，只能默默接过。

他不大擅长于讲话，大多时候都是金御秉巴拉巴拉说个没完，有时候觉得没有回应，委屈了扯扯玉良愿，玉良愿才嗯一声，“我在听。”金御秉又会话唠一样继续。

因为从小没有被好好照顾过，他身体也不太好，经常发烧胃痛又从来不肯主动讲，金御秉发现了皱着眉头递水送药，大眼瞪小眼逼着人吃药。

日子一天又一天，金御秉终于攒够了贼胆，在玉良愿趴在桌子上睡得迷迷糊糊时慌乱地亲了一下他的唇，凉凉的，软软的，像果冻。

金御秉笑的一副痴汉脸，玉良愿揉揉眼睛摇摇晃晃坐起来盯着他，金御秉紧张的直咽口水，“你醒了，饿吗？今天想吃什么……”

“金御秉。”

“哎！”金御秉赶紧停住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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