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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深夜，医院。

韩绪宁神情呆滞地站在抢救室门口，耳畔还回荡着医生的话。

“老人家走的并不痛苦。”

对，韩母不痛苦，他看见了她是弯着嘴角的。

夜色冰冷，签完死亡证明的韩绪宁浑浑噩噩地回了家。

屋子里的茴香味随着韩母的离开而消散，碗里的面也沱成了团。

韩绪宁坐过去，拿起筷子夹起一口塞进嘴里。

刹那间，韩母的关心响在耳边：“慢点吃，多嚼几下容易消化。”

韩绪宁红了眼，又扒了两口大的直接吞了下去，期盼着她再啰嗦几句。

夜风从阳台吹了进来，带走了韩母最后的声音。

“嘭”的一声，碗因为手的颤抖砸在了桌上。

韩绪宁捂着双眼，含着一口怎么也咽不下的面失声痛哭起来。

许久，他才重新端起碗，拼命地吃着剩下的面。

这是韩母给他做的最后一顿饭，他得吃完。

这一晚，韩绪宁哭完了八年来积攒的委屈和悲伤。

他请了一个星期假处理韩母后事，教练知道他家艰难，可除了安慰也没有其他能说的。

葬礼很简单，除了韩绪宁也只有非亲非故的周凛安来。

墓碑前，韩绪宁久久不愿离开。

周凛安看着心疼：“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韩绪宁嘶声道。

周凛安欲言又止，但还是点点头后走了。

没多久，豆大的雨慢慢落下，韩绪宁还在原地怔怔地看着韩母的遗照。

这世上，他真的变成孤身一人了……

忽然，淋在身上的雨消失，韩绪宁抬起头，愣了愣：“阿绎？”

薄璟绎撑着伞，冰山般的脸带着几许同情：“节哀。”

他看着韩绪宁，一丝不忍和沉闷在心底掠过。

眼前的他比那天去学校向自己借钱时还要憔悴，从前的神采垮的只剩疲惫，连那双晶莹的眸子都黯淡了。

韩绪宁喉间哽涩，说不出话来。

见他红着眼却始终不让眼泪掉下来，薄璟绎沉声问：“倔强了这么多年，还是不肯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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