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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作妖

吴二娘端了杯茶便跟着坐下来听着杨李氏说话，“翠莲，过来拜拜你家吴奶奶和吴婶子。”

翠莲轻步上前，福了福身“吴奶奶，吴婶子”然后低着眉眼站在一旁。

“哎哟，这，这是做什么？”吴二娘看着翠莲如此，弄的有些不好意思。

“她在大户人家做事做习惯了，这是那里的规矩。”杨李氏解释道。

“幸得主子赏识，我如今在做着二等丫头，平日里接待着小姐，奶奶们的，有时候也会得脸去见见一些皇家贵族，我们做丫头的，要知礼懂礼，做事要麻利，不然主子们可不容的。”翠莲一字一句的说着。

吴老娘听了这才认真打量起翠莲来，“果然是进大户人家办事的，翠莲的倒是磨练的十分规矩，是你的福气呀。”杨李氏笑了笑，翠莲按着规矩浅笑不露齿，低头站着。

“都是世勋贵族规矩大，但凡是有点不规矩，轻则罚点银钱就过了，重则打了板子遣回家，一辈子都出不了头。前阵子我还听翠莲说府中一些事情，说是一个丫头叫错了主子，被打了几个大嘴巴子，哎哟，血都打出来了。”

“真的？”刘婶赶忙问道。

“那可不，小小年纪，才不过几岁，作为府里的下人，要打要骂都跟着主子性子来。我要是那丫头的娘，可是心疼坏了。”杨李氏说着赶紧挤出几滴泪水来。

都是女人心，听了觉得也替那个小姑娘可怜。刘婶心肠最软“哎~若我是小丫头的娘，也舍不得她去那样的家族”

杨李氏听了赶忙道“那可不是。我们家翠莲在那里呆了有些阵子了，好歹学了许多规矩，才不至于招主子嫌弃。咋们芦花虽说是受了旨意，进帝京，但是那些贵族之家哪个是好相与的。芦花一人去势单力薄不好立足，加上锦绣俏妞野惯了的丫头，我这个做婶的真担心芦花去了，太过艰辛。”

刘婶和宋寡妇这才听明白，不过杨李氏这样一说确实有待考量，毕竟自己女儿都是没规矩惯了，万一一个不懂规矩害了自己如何，更害了芦花又该怎么办？

吴老娘和吴二娘也开始思考起来，听得杨李氏这样一说世家贵族，也忍不住担心起芦花的未来。见其他人不说话了，杨李氏心下觉得有谱了。

几人有搭没搭的说了一会儿，刘婶和宋寡妇白着脸走了，杨李氏看差不多了，也领着翠莲走了。

吴老娘和吴二娘在家也陷入沉思，“哎，虽不喜那杨李氏，但是说着也有几分道理。芦花也是野惯了，加上两个野惯了的丫头，万一冲撞了贵人该怎么办？”

“娘，我也是觉得，但是，那个翠莲的人品你也是知道的，虽说规矩礼仪比锦绣和俏妞她们强太多，但是人品，我确实不喜。”

“我也知道。不过，我是在考虑另外买一些可靠懂礼的丫头跟着芦花才好。”

“可是我们都和宋家刘家说好了的，这样岂不是不太好。”

“这——”吴老娘犯愁了。

“奶奶，娘！你们别担心，锦绣俏妞我是带定了。”

看着坚定的芦花，吴老娘便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们感情深，可是一码归一码，奶奶这是担心你。”

芦花解释道“奶奶担心我，我当然知道，但是，我一个人在那地方，最缺的就是知根知底的人，奶奶买再懂规矩的丫头又如何，若是我不知根知底也不敢放心用她，万一是个刁滑聪明的婢女，做着吃里扒外的事情，我到时候可都压制不住呀。俏妞和锦绣虽然野惯了，但好歹听我的话，她们两个也不是蠢笨的孩子，只要学一阵子不久把规矩学好了吗？翠莲那样笨的人进了府中也开始懂规矩了，她们两个可比翠莲机敏多了。想来学的也会更快些。”

吴老娘细想之后也赞成道“听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放心了，也是呀，翠莲那样笨的人都变得这样懂规矩，那两个孩子我是看着长大的，可比翠莲机灵多了。是我老糊涂了。”

“不是奶奶糊涂，是你们关心则乱，而且我看着杨婶这样说八成是想代替锦绣或者俏妞跟着我去帝京，正经小姐的丫头和姨娘手下的丫头，这分量可是不一样的呀。”

吴二娘才恍然道“我就说嘛，这杨家也是不省心，我还是得空悄悄地给两家递个话，免得被杨家吓死，现在宋家姐姐和刘家妹妹还担心自己孩子被打嘴巴子呢。”

“哼，这杨家”吴二娘冷哼道。

果然没过几天，杨李氏便悄悄地找了刘婶，劝说不要自己女儿去吃这个苦，刘婶早就得了吴家的消息，便三言两语给杨李氏打发走了。杨李氏不死心，又找上宋寡妇和宋家奶奶，宋家奶奶早就恨上了杨家，听得上门说让翠莲代替锦绣进帝京气得拿扁担打人。

“我这可是为你好。”杨李氏赶忙解释道。

“滚，自己不要脸，巴不得全部好事儿落在你们杨家，少糊弄我，滚。”宋家奶奶立马拿着扁担跑了过去。

杨李氏赶忙捂着脑袋跑了。杨家见不能如愿，只得偃旗息鼓了，这个风波也算过去了。

村里的人见杨李氏都拿不下刘宋两人，知道白费力气也只好作罢，不过私底下还是忍不住打听着，或许以后能进府里也是不错的。总算清净了，芦花也十分开心，不过旨意这个事情这么大，想着有可能闹到外公家，芦花心里没来由的担心，万一大舅舅娘又来闹怎么办？芦花想着就觉得头疼。不过，等了许久大舅和大舅娘都没来闹，芦花倒是有点犯嘀咕。倒不是赵大成悔改了，只是上次板子事情教训太大了，听得芦花一家得了旨意，他也巴不得贴到三妹家拿点好处。但是上次闹翻了之后他也不敢得罪吴家，大舅娘孙邹氏知道之后，差点嫉妒得眼珠子都掉出来了，恨不得自己的女儿就是芦花。

我的天，一等公的女儿，那得多风光，到时候把自己接进府里，岂不是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可惜只能想想，孙邹氏看着脸色恹恹的女儿便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忍不住打两个嘴巴子“吃不饱的丧门星，又去哪里野了。一点出息都没有，人家芦花挣个好大的前程，你看看你，就知道吃。呸”说完也不看满脸泪水的梨花。

孙肖氏看见孙女儿被打，听得孙邹氏的排揎，赶忙过来抱住梨花“梨花，快给奶瞧瞧。”

梨花歪着脸给孙肖氏看，只见脸上三条红红的指印，孙肖氏赶忙叹气道“哎，作孽哟。自己不争气还对着女儿发火。”梨花小心翼翼地靠着孙肖氏，小声的哭起来。

此时卧病在床的孙老头知道吴家的事情之后又是害怕又是臊得慌，当初说了那么多浑话，多少人看自己笑话，想着想着自己的病又加重了几分。

孙大成想着吴家一大堆赏赐便心痒痒地，“娘，你要有空多去三妹家走走呗。”孙老头病重，只得靠娘给自己去捞点东西了。

孙肖氏不说话，只是拉着梨花的手进厨房“我去烧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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