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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一向运气好

排在后方的李寻皱了皱眉，冯希奇道：“今日才是报名的第三天，为何男弟子还要招这么多，女弟子却已经招满了？”

长胡子老头犀利的眼神打量她一眼，淡淡开口：“女弟子今年只招十个，今年人数已满。”

实则今年根本没有对外招女弟子，招的十位女郎都是出身士族，无需参考直接入学的。

“为何女弟子只招十位，男弟子却要招这么多？南壁不是有例，男子和女子皆有平等入学的机会吗？今日我来报名，夫子却连门都不让我进，又是为何？”冯希装作十分疑惑，认真求知的模样。

一时书院大门侧门的学子们都纷纷注目，见是一个幼小黑瘦的女郎被韩夫子拒之门外，都停下来看戏。

韩夫子心下十分不满，这小女郎胆子颇大，竟敢当众质问，沉声道：“女弟子测试内容不同，难道要书院为你一个人单独设考不成？若是过不了，岂不是平白浪费书院资源？”

冯希好似没有看到这个老夫子难看的脸色，状似疑惑不解道：“我都没有考呢，夫子为何知道我考不过呢？我见书院门口写着有教无类，为何女郎就只招十位呢？”

她说话直白，偏面上懵懂天真，韩夫子沉下脸，怒目而视。后面排队入学的学子们交头接耳起来，原来云川书院不收女弟子了？

韩夫子见众人开始议论纷纷，顿时气得胡子一颤。

书院虽然女弟子收的少，他本人更是不喜收女弟子，但是南壁有法规规定，任何书院都不得歧视女子，需得男女一视同仁，若是传出云川书院直接拒绝女子入学的消息，书院的名声便要受到严重影响。

韩夫子之前对女郎们说招满了，她们便直接失望而归，从不曾这样咄咄质问，没想到这个区区八岁女郎面对他的黑脸，竟毫不退却。

就不知是真无知，还是真无畏了……

“好！”韩夫子一脸愠色，沉声道：“我云川书院今日就为你这小女郎单独设考一次，若是你今日过不了，从今以后都再不许再上无崖山来！”

冯希作势连忙感激的点头，冲着老夫子恭敬一礼道：“多谢夫子宽容，我若是考不过，自然无颜再上云川书院。”

韩夫子没想到她年龄如此小，却如此狂妄，冷哼一声，沉着脸将她放了进去。

周围的学子们都替她遗憾的摇头，为了今日能参加测试，竟放弃了以后每年的机会，倘若失败，就再也不能进云川书院了，真是年幼，不知深浅啊。

一进门，冯希就和李寻互相行礼道别了，他们要去不同的地方测试。

书院进去正对面是一个大型的讲堂，在书院的正中央两旁是成排相连的斋舍，书院坐北朝南，是石木材料建造的，中间还有许多品种的树木，整个书院显得十分娴静。

云川书院的入学考试科目是法令、书法和经义。当然，考虑到他们是蒙童，都只是最基本的内容。

冯希不知道男子的测试内容，但想来应该不会比她的复杂。

幸好她这几个月埋头苦学，至少这个南壁的法令她都是基本熟悉了的，此刻算是信手拈来。

书法在短短两个月内，没办法有太大的进步，但好歹是能写出让人看懂的字了。

至于这经义，就是四书五经中随意抽出几句，让补全后面一句，或者是解释这一句的意思。

云川书院考的是《孝经》、《大学》、《中庸》，都是最基础的建设三观的书籍，一般读书人家四岁发蒙之后就要熟读的。冯希算是下了一番苦功夫，前世虽然也有考到，但这里都是要整本背诵理解的，幸好以她一个成年人的智慧，背诵理解起来要容易多了。

全程冯希一个人在一间斋舍里奋笔疾书，只有一个堂录负责盯着她，他是书院专门负责记录教学、考试的职事。

堂录见她丝毫不停顿的长篇大论，略显惊异，难道今日竟遇见一个神童？

直到冯希满意的笑着交卷，堂录走过来接过她的答卷，嘴角立刻抽了抽，用怪异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只见上面满篇都是狗刨般的字，毫无神韵可言，内容都不用细看，就知道她书法这一关肯定过不了。

冯希伸伸懒腰走出书堂，考了一个时辰，正好是可以吃午食的时候了，不出意外的话，过几个时辰就能出结果了。

她想多了，她的答卷一出来，就被立刻送到了韩夫子那里。一看到她的答卷，韩夫子立刻皱紧眉头，面露不喜。

韩夫子素来以严苛出名，又向来不喜欢女弟子，但是在教学上最是一丝不苟，绝不会假公济私，只是对女弟子更为严厉，见到这满篇狗刨字，直接就在心里将冯希剔出了。

但秉着严谨的作风，韩夫子还是将她满篇都看了，看完之后脸色却好了许多，捋了捋胡子，叹息道：“竟然全答对了，想是开蒙以来也有用功，可惜了。”

一旁几位同在评测答卷的夫子纷纷抬头：“既然全答对了，韩夫子为何叹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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