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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伤了脚？骑马？秋猎？
这些词串起来在脑中一过，肖战立刻就想到了重点——如果自己骑马秋猎，从马上摔下来断了腿，接好后也成了跛子，走路略有不便，那又当如何？就算圣上宠溺，允了九皇子结契兄弟，但也绝不会允许九皇子与一个跛子结契兄弟的！皇家子嗣，多么尊贵，如何能与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跛子成亲！这要至皇家的颜面于何地？
而就算他跛了腿又如何，只要能行走即可，他还照样能在四年后回渝州，日后袭承王位也好，孝顺母亲照顾母族也罢，自己是个跛子对此半点影响也没有。
只是，要他个好手好脚还会些武功的人说变成跛子就变成跛子，肖战心中还是有些许犹豫的。
庄亲王妃瞧得出他心中的踟蹰，也知道这事儿不是站在这上嘴皮子一碰下嘴皮子就能拍板儿的，便又道：“我也只是顺嘴一提，你倘使想去便同一维说一声，他前日问你你不还不愿去吗，若是这回转了念他想必也高兴。可若是不想去也不打紧，你素来就不是爱往外跑的性子我们都知道，便是待在府里画画东西弹弹琴，那也是可以散心的，不是？”
肖战听得出来对方的言下之意，想了想他也无法一下子做出决定，最终只能道：“如此，那我再考虑考虑吧，若是定了我自己去同一维说。”
“那也好，你自己做主就罢了。这个事儿，就只看陛下何时下旨了。”
“有劳娘娘操心了。”
末了，肖战又与王妃寒暄了几句，将茶喝罢这才回了自己的屋子。
一进屋，肖战便愣坐在桌边，和九皇子成亲是绝不能成行的。而若是想要让此事不成，似乎思来想去又只有这一条路了，只有此法看起来起因自然，不会让人心中生疑。
就在他终究下定了决心，刚要唤个下人来，问一问庄亲王世子此时是否在府中呢，就见成嬷嬷从外头跑了进来，神色还有些慌乱。见状，肖战心中暗想莫不是自己和九皇子的事这么快就已经传得府中上下都知道了？还不等他开口，成嬷嬷就先说话了：“公子，有坏消息，渝州递来的消息，关于王妃的！”
“母妃？母妃怎么了？”
一听到说是关于母亲的坏消息，肖战整个人都忍不住为之一震。
“说王妃这几日身上病了，可请了郎中来瞧却也瞧不出个子丑寅卯来，这些日子药吊子没断过，却还是一直缠绵于病榻。递消息出来的时候说是已经躺了六七日了，郎中也说棘手难办，而从渝州至洛阳，少说也得三天，只怕有易侧妃当家，咱们王妃如今的情况只有更坏啊！”
母亲的情况让肖战好不容易稳住的心神一下又有些六神无主起来：“这些年间恐怕易侧妃也在不断试探父王的底线，之前母妃就病过几次，但左不过四五日都会有起色，这回居然拖了这么久还传出这样的风声来……已经六年了，只怕易侧妃已经试探足了，要动手了。”
肖战心中又何尝不清楚，当年母亲就因家世才被父亲选择的，二人之间几乎没有感情。而如今外祖家逐渐没落，早已大不如前了，自然被父亲弃如敝履。而易侧妃的兄长是追随了父亲多年忠心耿耿的得力副将，又生了对难得的双生子，自己又最是圆滑会讨父亲欢心，在府中如鱼得水，是以肖战还未离开渝州时就能想见终有一日她会朝正妃的位子下手。可他原想着，大约也就是哄得父亲编个由头说母亲失德将其贬侧，却没想到易侧妃竟是直接要朝母亲的性命下手了！
“公子，咱们来洛阳前你不是就与王爷说好了，他也答应了定会善待王妃吗，怎么如今还让王妃弄得如此艰难？”成嬷嬷是安渝王妃的乳母，作为陪嫁一起进的王府，六年前肖战只身前往洛阳，王妃不放心独子，便特意安排成嬷嬷跟着照应。在她心里的正经主子只有肖战和王妃，再无旁人。
“如今想想，当年我还是经验不足，逊了我那好父王一筹。他只哄了我来当质子即可，便是真的待母妃不好又如何？我还能真的在天子脚下闹出些事儿来牵连整个安渝王府吗？一旦整个王府落难，便是原本母亲还有一口气在，被我一闹也得连累的送了性命。还有外祖一家，我都能不管了吗？更何况，为了避嫌这些年我们都不曾有书信来往，家里的消息明面上我是一无所知。若不是母妃在那举步维艰的府里还有个把能用的心腹会往洛阳递消息，只怕是母妃死了我都不知道！”
肖战幼年起便自诩睿智，但昔年十六岁的他对上年近不惑的父王，即便机关算尽，也有顾不到的地方。
“那可该如何？按照公子所说，王爷是绝不会管咱们王妃了？”
主子这话令成嬷嬷有些慌了神，在她心里王妃就像她的亲生女儿一般，自然吊着一颗心。
肖战又何尝不担心，他有句话没敢说，倘使这回母亲当真就这样一病不起了，自己又能如何？又该能如何？他实在是半点砝码都没有，他的牵绊全被自己的好父王捏得死死的。他的父王当然了解他，知道就算王妃死了，可只要肖战的外祖一家还在渝州，他就绝对翻不出水花来。
到底有什么法子能救一救自己的母亲，能救一救被逼入困境的自己？
刹那间，有一个念头从肖战脑子里闪过
——九皇子！
倘若，当真九皇子能请皇上下旨赐婚，如此婚宴必定是要请双方父母到场的。旨意传回渝州，父亲定也清楚按规矩要携母亲前来与宴，那么必会重视其病情，加紧医治。毕竟若是因病连独子成亲都去不了，那要叫皇室怎么看？要叫百姓怎么看？必会刨根问题追究原因，是怎么病了，是怎样的病，怎会久久不愈？一旦被追究，自己父王面上也不会好看，说不定还会把那些腌臜的家务事给牵扯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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