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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两人期间静默了片时，而后是肖战先挑起的话头：“说起来这事儿，我便想到了听我母妃提起那时府上为倩东安排的亲事，那时……”

刚听了个开头，王一博就立刻懂了大半，知道这人又是想暗示自己。不禁有些不乐意，眼下身边又没有旁人监视，有什么话不能敞开了说，何必绕来绕去呢。虽说能听得懂不假，但也费劲儿啊。更何况已然见识过肖战出谋划策的本事了，虽嘴上还说什么“不能尽信”，但实际王一博对其的信任已从之前的二三成升至五六层了。便速即开口：“有什么话九皇妃就直说吧，也不必再这般绕弯子了，既然你我都懂，不如敞开来直说，也舒服些。”

没想到自己这一席话被人打断了，肖战也是一愣，有些意外。闻言，忍不住无奈一笑，在心里叹一声，到底还是孩子啊，且再长长吧。但既然九殿下都这么说了，肖战便也只能照做了。没了那些埋在前面的铺垫，他要说的话也简短了许多，直问了对方一句：“殿下能叫人查一查胤晟贝勒家的情况吗？如今实权、地位如何，与谁家交好又与谁家交恶，能把这些消息查给我吗 ？”

“查给你，你能解决师百凝这么个隐患？”

微微一怔，虽叫有话直说的人是王一博，但当肖战真的单刀直入，一句无用话都没有的时候，他反倒有些不习惯了，须臾才反应过来。

“能。”

轻笑了一下，肖战点了点头，满面都是自信的光彩：“殿下无外乎是怕郡君又成了八殿下手里的刀子，绕过了你又攀扯上了别人罢了。我可以给殿下想个招儿，绝此后患。”

“行，那我会差人去给你打听，掌灯时分应当能有回信。”

听了这话王一博也就没有什么疑问了。

“还请尽量详尽。”

末了，肖战又添了一句，王一博只点头没多说，想了想还是多问了一句：“那九皇妃大约何时能给我回复呢？”

“三两日吧，这事儿急不得。”

略一思索后肖战大约定了个时间，闻言，王一博 也就没多说了。

而王一博这儿也果真说话算话，晚膳前沈公公就跑了一趟东配殿，把肖战叫查的消息递了过去。其实在看过自己需要的消息后肖战心中已勾勒出了一个大概，但想了想还是决定卖个关子。已而，用晚膳的时候肖战便也一字没提，王一博更也一字没问。

说两三日，那便是两三日。

轻轻挪了一下面前的小碟子，肖战在心中默念了这么一句。

隔了两日，一早请安后王一博照例去朝晖馆，肖战则一人回了襄然殿，有些百无聊赖，正巧这时候良辉殿那儿来人请他，说六皇妃请他去下棋。左右闲着无事，肖战便欣然应邀前往。

因处境与遭遇不尽然有些相同，故而这“妯娌”两人也生出了些惺惺相惜，肖战入宫后这一个多月倒与之成了友人，不时走动走动也能用以消磨这深宫无聊的日子。或有一刹肖战还想过，要不王一博也别当什么太子了，出宫立府当个王爷也挺好，总归住在宫外也自由得多，封了太子即便搬去东宫了那也还是被锁在宫里。

但也只是一想罢了，若真要那样还得了？

九方泓出身武将世家，这些文人的玩意儿只是粗通，但因其习过兵法，故而在下棋上还是颇有造诣的，同擅长此道的肖战对弈也是有来有往，结局也不定然。二人下得越来越起劲，直杀了好几盘，正在兴头上，巳时刚过没一刻，六殿下却回来了。

王索年纪不小了，这几年随时可能会被封王而出宫立府，一旦得封便可登上朝堂，再加之其出身及脾性，故而朝晖馆那儿抓他不紧，每日差不多都只讲课一个时辰。剩下的时候王索不是直奔武英场将一柄长刀舞得虎虎生威，要不然就是回良辉殿陪自己那皇子妃。晋贤帝对这儿子是有几分制不住的随他去的，故而少年时他还被扔去王家军待过两三年，通身都是直爽豪迈的气概。

这二人也是肖战接触的第一对契兄弟，从前便也只听说过还未曾见过，尤其是他在都城里大多时候都闭门不出的，更是见不到了——自己同王一博那自然不算了，假的又该如何作数呢。

本还以为总会有些不自然或尴尬，但看这二人行为举止之间全然没有这样的感觉，肖战就知道自己少见多怪了。

王索坐在九方泓旁边的位置上，撩着对方一缕青丝握在手里把玩，被九方泓转脸伸手在额头上用力弹了一下，嗔怪道：“去去去，到旁边去，别让九弟妹看了笑话。”

坐在对面的肖战有些不自在，打圆场道：“无妨无妨，六皇兄与六皇嫂恩爱，我看了心里也高兴。”

一听这话，本不想挪的王索就更不为所动了。

“这一盘我若是输了那便全赖你，真这样那今晚你就去暖阁睡！”

见自家这位六殿下有些飘了，九方泓忍不住再下一剂猛药。果然，还是这话有用，王索便只能起身，松了握在手中的发，溜溜达达便出去了，也不知晃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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