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约一盏茶后谦贵妃带着司正司的女官前往正殿听调查的情况，毕竟寝殿那儿乌泱泱围了一圈人，雍嫔那儿又险象环生，实在是不宜在那儿查案。而刚好谦贵妃又是眼见着事发的人，清楚这事儿的前后经过，陛下便命谦贵妃监督司正司的人调查此案。正巧候在正殿里的王一博和肖战还能瞧一瞧调查进度，心里也能猜几分这背后的故事。

“启禀娘娘，下官派人在诚介宫小厨房后头的角落里发现有一处砖缝，在里面找到了大量用过的商陆的药渣。”

司正司的梅司正一边说道一边命人将查出的东西呈递上去。

“这个梅司正会否有所偏颇？”

对宫里的这些情况并不大熟悉，站在一边的九皇妃低声问询他旁边的九皇子。

看了一眼下头站着的年过半百的中年女子，王一博轻声回答：“不会，梅司正十分公正严明，是父皇都十分信任的人。”

听了这话肖战也就放心了大半。

看了看宫人呈递上来的罪证，谦贵妃微微颔首，又问：“诚介宫的宫人都查了吗？尤其是在小厨房做事的，可有谁招出了什么？”

“并未，下官还未用刑，只是寻常询问，目前没有有用的消息。还有几个贴身伺候雍嫔的宫人暂且没得空问询，因都在寝殿忙着照料雍嫔的情况，下官不好将人带走。”

梅司正如实回答。

想了想，谦贵妃也觉得很是头疼，揉了揉眉心后道：“那几个暂且不问了，先让他们伺候雍嫔吧，待雍嫔的情况稳定了再说，他们的嫌疑应当不大。其他宫人再仔细查查，尤其是今日在小厨房做事的那几个，必要时可适量动一点刑，但得注意分寸。”

“是，下官明白。”

应了一声梅司正就要退下继续调查。

在一旁听了这几句对话的肖战心中立即有了计较，但碍于场面不适合开口，便也只是朝他旁边的王一博低语了几句，发表了一下自己的看法。不想，王一博听后唇角一弯，赶在梅司正退出去前开口：“娘娘，九皇妃有个主意。”

谦贵妃一愣，似是有些没料到，但这会儿若有意见她也乐于听一听，毕竟此案的进度眼下有些陷入僵局的味道：“哦？九皇妃有主意？”

肖战没料到王一博会说这话，有些意外，看了看他后这才答谦贵妃的话：“我也不大懂这宫里的规矩，不过是随口和殿下说了几句自己的想法罢了，恐不适用，娘娘不必在意。”

“无妨，你先说。”

摇摇头，谦贵妃有些坚持。

见状，肖战也不好再谦，毕竟过谦就有自负的嫌疑了，只能道：“如此用刑只怕会卷了无辜人受罪，不如叫梅司正去查宫人们的东西。毕竟能把雍嫔药倒那就定不是雍嫔自己下的命，那就定是外人指使的诚介宫的宫人干的坏事，要能为别人做事那定是要有好处的啊。如此，梅司正去查宫人们的东西，看谁有了些解释不清的贵重物品或大量金银，那应当就能查出猫腻来了。”

会有此提议也是肖战看不太惯这种做法，宫里一旦出事了牵连的性命众多，每每到了这时候性命就不是性命了，这种古怪的老例他也是有所耳闻的，但亲眼所见的时候难免心里会有些不舒服。故而才提了这么个法子，能筛掉一部分无辜的宫人。

“九皇妃此言有理，倒也是个法子。如此，梅司正你先派人去查那些在小厨房做事的宫人，看他们的东西里有无异常，没有再查全宫的人。不管有无端倪，查了再来报。”

闻言，谦贵妃倒也觉得可行，便立即朝梅司正下令，那女官领命后便匆匆离了正殿。

待司正司的人离去后，王一博朝谦贵妃问了一下雍嫔的情况，毕竟雍嫔的死活关系着这幕后黑手的罪名，还是很重要的。

“太医院的院使和左右院判皆在，虽说还在医治，但都看得出来只怕是不行了，如今吊着一口气不过是在拖延时辰罢了。十皇子哭得肝肠寸断的，谁看了不难过。这孩子，好好一个生辰却变成了这样，若今日雍嫔真去了，这孩子以后怕是再也过不了生辰了。”

一边说谦贵妃一边连连摇头，一副十分扼腕的模样。虽说和雍嫔素无交集，但将心比心，若是换做自己恐怕也情难自制，王一博也忍不住一声太息。

此时，雍嫔气息奄奄一事几乎传遍了全宫，其他人也接连赶到，妃嫔们一进诚介宫就去了寝殿，六皇子和六皇妃以及八皇子去不了寝殿，闻讯赶到后便也来了正殿与眼见事变的两人略说了几句。而后其他几个年纪小些能随母妃进寝殿的皇子公主都被皇上叫去了正殿，只怕几个小的见不得咽气的场面。

一时之间正殿人一多，也互相传染了那种为生命逝去的伤感，人人都不发一言，间或只听一两声抽泣，王一博和肖战坐在角落里，只互相看看，没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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