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万寿节是热热闹闹举国欢腾，大庆三天后也就逐渐恢复了，四月初的时候不久居于他地的皇亲国戚、达官显贵便接连启程返回了，快近中旬的时候嘉隆公主与其夫也携子返回江南了。

虽自初见那日深谈过一次后王之婉也就没再与肖战说那些话了，但当日所谈的那一番话深刻印在肖战心中，久久不能消弭。每每再看王一博的时候，不知怎么，他只觉得胸腔中多了些许别的情绪，或许是心疼。

眼看过两日就要立夏了，天也是越来越暖和了，除了早晚有些凉，还得穿件厚的，午间尤其是艳阳高照的时候，那倒是真让人觉得夏天来了。

这日正午，王一博和肖战两人正相对而坐用午膳呢，见对方望着眼前的一品凤尾鱼翅出神了片刻，肖战刚要开口问他，王一博便自己先抬起了头：“对了，沈公公，崇斐候府上情况如何了？新妇进门都快一个月了，府上可热闹了不少吧？”

陡然被问及，沈公公愣了一下，旋即便反应过来主子所问为何，毫不避讳地一笑：“那是自然热闹，前几日还听闻府上小侯爷的正室和侧室吵了个天翻地覆的，差点儿动起手来了，气得百凝郡君当晚就回了娘家。结果没待两天就被胤晟贝勒赶回夫家了，郡君还赖着不肯走呢，硬是被贝勒夫人好说歹说劝回去的。”

闻言，王一博只是冷笑一声，并未多说。

听到这儿肖战才反应过来，原来师百凝和路栎那儿已经成亲了，倒是待在宫里悄无声息的，直接也不关心这事儿，却不想当初明明是自己出的主意下的套，这会儿最后都已收尾了，自己倒把这事儿给忘了。

“百凝郡君这婚后日子当真过得如此鸡飞狗跳？”

肖战不曾想自己当初的考量竟会发挥到如此淋漓尽致的地步。

“那是自然，崇斐候夫妻俩对这个儿媳妇都不大满意，但至少也是以礼相待，可小侯爷就不同了，人家放在心尖儿上的人当了侧室，还因子虚乌有的谣言断了扶正的机会，那侧室夫人会有多委屈，小侯爷就有多心疼，也就有多迁怒于百凝郡君。”

“百凝郡君自然也是怨气满满的，一心以为能当个皇子妃，来日至少也能当个王妃的，却不想生生与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成了亲，风光权势、富贵荣华都不如所想所望那般，又是骄纵惯了的世家小姐脾气，与路栎当然经常碰撞。一出事儿是谁也不让谁，加之那个侧室也不是个能忍气吞声的，据说嫁进门后府上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根本不得安宁。”

沈公公这么一解释，肖战也回过味来了，能够想象得到如今崇斐候府上是个什么模样了，虽稍觉有些对不起与之无仇怨的路家，但更多的也是心中痛快。毕竟他如今可与王一博是一头的了，师百凝打量着要动九皇子的坏心思，他又怎能不帮着护一把呢。

“在夫家如此过不下去，只怕百凝郡君会想办法闹和离吧？”

随即，肖战也有些担心，师百凝一旦挣脱了路家的束缚，那便又是自由的了，对于王一博而言，或许又会成为一个隐患。

“和离。”

一边用筷子轻轻拨弄面前碟子里的芫爆仔鸽，听见这两个字的王一博用鼻腔哼出一声：“他二人倒是想，但这可是皇太后下懿旨赐的婚，和离此举不就是明晃晃地在打皇太后的脸吗？借他们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干出这样的事儿。此生他们若想摆脱对方，无外乎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一个当寡妇，要么一个当鳏夫。”

肖战被对方最后那一句话寡妇和鳏夫的话逗笑了出声，差点儿被一口绣球干贝呛得倒不上来气，心里暗道以后自己还是得少在用膳的时候和这人说这些，没得别给自己呛死传出去可就丢人丢大了。

王一博虽也不觉自己这话说的多么逗乐，但见对面的九皇妃笑得耳朵通红，不由得也跟着笑了起来。

二人这埋汰那新婚夫妻俩的话告一段落，也就没再说什么别的，直至用膳快结束，肖战拿调羹的手一顿，复又想起了什么：“往年夏至前后陛下不是就带着宫里大半的人去避暑山庄行宫避暑吗，今年也是如此吗？”

会问这话，是肖战念着倘使去了避暑山庄，那居所定不如在宫里大，万一到时候他们碍于居所大小无法分开睡要寄到一屋，那可就不方便了。想着，他才多问了这么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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