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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王一博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天边刚隐约有些破晓之兆，揉揉眼从床上坐起，王一博才惊觉自己是从一个陌生的环境中醒来的。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昨天晚上似乎喝完酒从良辉殿回东宫后并未去自己的寝殿，而是到了太子妃这儿……

想到这儿，王一博立即扭头一看，果然另一旁的书案前坐着的正是自己模糊印象中昨晚见到的肖战的样子。他正撑着脑袋看着自己，见自己醒了也不意外：“你醒了啊，还有两刻才到卯时呢，今日不上朝，要再睡会儿吗？”

这一句听得王一博脑子霎时就清醒了，更别提再睡会儿的话了。

自己昨晚到底干了什么？怎么有些想不起来了？

“不睡了，睡不着了。昨晚我有些迷糊，占了你的床，那你在哪儿睡的？”

看了一眼床铺里面些的位置，不像有人睡过的样子，王一博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并问。

用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肖战一边摇摇头，用手擦了擦眼角因哈欠而带出的泪：“没睡，在桌上稍微趴了一会儿，午后再歇个午觉吧。”

这话令王一博眼眸一暗，这人是宁愿撑个一夜不睡，也不愿与自己同榻而眠吗？

眼眸被泪水糊的有些不清晰，肖战自然没注意到对方这点细微的神色变化，又添了一句：“你倒好，昨晚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了，无事一身轻倒头就睡了，决定交给我来做。我装了一肚子的心事，又哪里能睡得下，凭白动了一晚上的脑筋。”

原来是因有心事睡不下才不睡的。

捕捉到这一点，王一博心中一松，随后才意识到，做决定？一些破碎的片段在他好一阵的冥思苦想后才终于被串联到了一起——原来自己昨晚在半醉半醒之下竟一时冲动，把所有的心意向这人倾吐了。虽说是有些醉了，但那些话却是自己清醒时也未必能讲出的，一字一句都像是自己的做派。

一刹那，王一博有些怕了，怕听到这人的答案。据他对肖战的了解，这人过于冷静和稳重，早过了被感性主宰的年纪，凡事都以得失为衡量，即便对自己有几份情或许都会在一番行思坐筹后割舍，更何况别说眼下大约也没什么情分了。

虽说那一句“便是要被拒绝，也是要被你深思熟虑后郑重其事的拒绝”皇太子说的潇洒，可心中还是万分在意的。毕竟是生平第一次如此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给人看，若是一把就被打掉了让心掉到地上沾上灰裹上沙，或许即便再塞回胸膛此生也不一定能养好并待几年后又挖一次捧给旁人看了。

王一博便根本也没提要答案的事儿，岔开了话题：“前头的宫人知道我在语来殿吗？”

“知道，你倒头睡下后沈公公来找，我说便让你在这儿睡吧，不折腾了。你既醒了，我就叫人去把他们唤来给你洗漱。”

这话说完，外头的月烟听着动静撩起帘子探头一看二位主子都醒了，便把里屋的帘子在两边扎了起来。肖战正好嘱咐她：“去叫沈公公他们来吧，殿下起了。”

那姑娘应了一声后便出去了。

拿起床边架子上的外衣，王一博有些不大熟练地为自己穿衣，毕竟平日里被伺候惯了，偶尔自己来也是有些弄不好。怕再在屋内待下去肖战又要提那茬儿，便一边扣扣子一边往外头走，想到外屋去等沈公公他们。

肖战低头看了看面前的宣纸，上面只有一大一小靠的很近的两个墨点，那是昨晚因沉思而忘了动笔致使蘸满墨水的笔尖滴下了两滴在纸上，昭示着他想了许久。

抬头看看，那人带了几分慌乱的背影映入眼帘，肖战突然笑了一下，开口叫他：“王一博。”

似乎是第一次叫他的大名，太子殿下也愣了一下，脚步一顿，维持着踏出一步的姿势回过头，有些惊诧，更多的是好奇，望着叫自己的人。

“好啊。”

冁然一笑，那一霎的肖战笑靥如花。

“嗯？什么？”

愣了愣，王一博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对方这简单的两个字更叫他摸不着头脑。

“你昨天晚上说的话啊，我给你的回答是，好啊。可你要是忘了，那便不作数了，当我什么也没说。”肖战眯起眼睛笑得更明媚了，一边说着一边起身从书案后头走出来，还故意使了个坏。

连忙皱起眉头开始回忆自己昨晚说的那些话，末了，王一博才想起了昨晚自己的话——“但你能否试着喜欢我呢，我不想只和你是追随者和被追随者的关系，我想成为能牵动你喜怒哀乐、让你尝到酸甜苦辣的人。你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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