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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次日一早上朝，王一博自然前往，如今他已并非是听朝了，而是正式上朝。上个月晋贤帝便赐了他象牙金边的笏板，此后便可在朝上进言了。

上朝的时候王一博难免看到了几个盛家在前朝为官的人，尤其是皇贵妃那两个兄长，一个是礼部尚书，一个是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瞧这两人看起来神色自如，便知道他们大概什么风声都没收到。毕竟皇贵妃的人都被控制起来了，且目前皇贵妃相当于被禁足，除此之外却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惩罚，他们在宫外确是难以知晓什么。

下朝时见那兄弟俩在百官中意气风发的样子，王一博忍不住在心里嗤笑一声，心道看你们还能得意多久。

皇贵妃一案事发后两日，宫里弥漫着一种平静的诡异。

午前王一南还同铎遏春一起到了东宫来，只说许久没和太子太子妃相聚了，对于皇贵妃一事他们只有耳闻并未亲眼所见，且晋贤帝有意控制消息，他们更打探不到许多，直至当日这二位是在场的。

王一博和肖战自然清楚这夫妻俩来时为了打探什么，八皇妃怕是知情的少，但八皇子心里的算盘可就明明白白了，客客气气地招待来客，还留了他们在东宫用午膳。只是中间的闲谈只要与皇贵妃那事儿有关，他们便装傻充愣，倒也是滴水不漏，并没让王一南从他们这儿听到什么东西。

王一南不是傻子，察觉出了几分蹊跷来，这太子和太子妃是十足的不简单，但也只能将困顿藏在心里，回去慢慢琢磨了。

待送走了八皇子八皇妃，那坏心眼儿的两人交换了个眼神，便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正在这时，末花匆匆走进了正殿：“殿下、娘娘，皇贵妃的罚下来了！”

“如何？”

听到这一句，王一博不禁整颗心都跟着拎了起来，屏息以待。

“司正司审问的结果没流露出来，是直接禀报给了陛下的，但奴婢也多少打听到了些许——事发当日其他妃嫔的指证大体都得到了证实，而皇贵妃这些年亏损的国库加起来也近五万两之多！陛下口谕，念其诞育佑亲王，且又为后宫操持多年，功劳苦劳都是有一些的，便是从轻发落，只将其降为嫔位夺了封号。还下命让其在自己宫里闭门思过，非帝亲昭，不得出。又以方便其静养身体为由，裁了宫里七成的宫人和月例用度，且库房中所有金银财物一律回缴国库。”

“而其中还牵扯上了平日与其十分交好的英妃和勤嫔，不过扯上的事儿不多，且这二位位份都不算低，还都育有皇嗣，就没被怎么罚，都是减了半年的月例闭门思过一个月，抄写《道德经》百遍，算是小惩大诫。”

“内务府和各司那儿都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少查出问题的女官、管事太监逐出宫的逐出宫、圈禁的圈禁，一下空了一半儿，袁公公都暂时顾不上御前的事儿去内务府坐镇了。如今后宫事是谦贵妃与信贵妃同管，陛下应当也是念着两人一起管事儿难再重蹈覆辙。”

末花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最后一个字落下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闻言，肖战只觉得心胸舒畅，感喟道：“直扒了盛氏的三层皮，这次她落到这个地步，无论如何也再没有回春的可能了。”

“从轻发落，不过是父皇怕被人说薄幸无情罢了，毕竟这盛氏也是从父皇还是太子时就伺候的老人了，且还生了个皇子。不过这罚的确实也太轻了，还用嫔位供着她？白占一个六嫔的位置，废为庶人不是更加干脆，也可惊醒后宫众人。英妃和勤嫔嘛，站队没选好，受了牵连也不怪旁人，不过确实是小惩大诫，让她们受了这次教训日后更加谨言慎行也没什么不好。”

这个罚王一博多少还是有几分不满意，盛嫔作恶多端，可终究还是个嫔，下场看起来也不算惨烈，叫人有些咽不下气。

末花听了主子的不满后又添了几句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听那边儿拟旨的说，降位惩罚的理由都没提亏损国库一事，只着重说盛嫔善妒，因刁难妃嫔而误伤了皇嗣，操持后宫之事又不仔细，出了不少差错，不堪担当副后重任摄六宫之事，且悔改之心不足，便降了嫔位并命其闭门思过。其他的旨意上没有体现，只有陛下的口谕。”

“陛下这么做也是为了他自己的英明着想，若是把所有的事扯了出来公之于众，岂不是要叫百姓们笑话陛下有眼无珠？这么一个狼子野心的人都尽信了这么多年。更何况若是牵扯出了江美人又撞鬼又失子、雍妃误食中毒、景嫔险些失子等等事，要置这些妃嫔的母家于何地？又要这些官员们如何去想陛下？陛下能公布的罪名也就是这些了，那这些罪名的酌情惩罚之下便也正如咱们所知的这样，是情理之中。”

“更何况念着佑亲王，陛下也不能将其废为庶人。生母是个庶人的话，这叫佑亲王日后在怎么抬得起头？好歹是个嫔位，也是顾及了佑亲王的颜面。即便如今佑亲王已至此地步了，可既然爵位没动就说明陛下还是认这个儿子的，也不可能令其过于难堪。”

见王一博多少有几分怫然，肖战便宽慰了几句，自然不希望他为此郁结于胸。

“殿下别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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