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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神明，暮和恪和席塍都可以坐在坐骑身上请他们代劳。“你怎么没将斫朔带出来？”席塍看着坐在身前发愣的暮和恪，问。“朔在和望在外面瞎逛，我也没打扰他们，就和阿珏说让她照顾一下朔。”暮和恪回过神来，“我在想碧夕盈。我们上一次见面，是她十六岁的时候。那个时候，她的眼睛里，没有那么多的哀伤。”“眼里的哀伤？”席塍愣了愣，他丝毫没有注意。“借着这个机会，我倒是更想回暮烟府去看看奶奶他们了。”暮和恪望向月光，仿佛看见了当时拉着他一起跃上房顶赏月的义兄，“烟柳后来也出事了么？”席塍看向前方：“我们快到了，殿下和萦还会醒着么？”“都醒着，阿珏这几天都和殿下歇在一起，留我一个人和朔一起睡。”说着又升起一丝怨怼，“明明是你和殿下的事，为什么要牵扯到我和阿珏？我想抱着阿珏一起睡。”“嗯？你们已经一起睡了？”席塍意外，“我不就出去了几天？”“何止几天，你明明出去了好久。”暮和恪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还没有，所以我说我想抱着她，而不是我要抱着她。”席塍默默点了点头，然后一个用力，把他拉着，一起走进了亮着灯的会议室。只有两个人在。
“神之时代开始，并且我已经向她确认，她承认了夜神氏。”席塍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声音平静，“并且碰到了医神，她也承认了夜神氏。但两人日后的归处，并不好说。”“已经足够。夜神氏即将团聚，真好。”郇杳芜感慨了一声，“我想见见那个素未谋面的小妹妹。”萦珏看向身边的男子：“恪？”“是碧夕盈。”暮和恪笑了笑，“我们也算是旧识了。”萦珏点了点头：“那，恪之后有什么打算么？”“我估计依照花梵茵那个小鸡肚肠的性子，恐怕不日便会出兵碧落，郇以为呢？”暮和恪问她。“我们直接出兵。我要沐川，血债血偿。”郇杳芜抬手，露出了左手腕上她父皇母后的遗物。暮和恪看向萦珏，她低声向他解释：“杳杳的父皇母后本就因为女儿的婚事而头疼——国内轰动加之女儿又绝望。正是此时，沐川突然发动对夜安的征伐，两国打了近五年的战争，她的父皇和流年宫宫主和和烟庄庄主同归于尽，翌年，她的母后病逝，杳杳登基为女帝，年号孤芜。今年是孤芜四年。”暮和恪算了算，正好是自己成年之后到夜安的那一年。席塍开口：“那么，我就在那边，等待殿下的到来了。”郇杳芜点了点头：“丞相大人，届时还要配合我。”席塍点点头，没有推脱。“郇，我想带着阿珏一起去，之后我想和夕盈一起回一趟暮烟府。这个局势在，暮烟府很难独善其身，他们养我至成年，我没有理由推脱。”“也好，让她见见亲人。如玉，你父君明日有空的吧？”郇杳芜问她。“父君？那是自然，我弟弟也有空，要不让他一起来？”萦珏问她。“也好，我还要委托我弟那个闲散家伙来代理朝政。”她为难地揉了揉额。“啊，是杳梁？”暮和恪突然想起来。“嗯，之前带着他的夫人云游去了，美其名曰‘替我看看人间疾苦’？这个家伙，不理政就算了，还话那么多！”郇杳芜愤愤不平，“我也想云游！”萦珏看向身边的人，暮和恪会心一笑：“郇，你可以把政务交给席，让他代理，阿珏倒是常常有空，能陪你去一趟。”“那也等安定下来。那么你们是明早就去碧落？”郇杳芜问。“是。”席塍回答她，没有感情，没有起伏。“行。”萦珏替她应道，“之后，那边见面了。”
（16）
黎明时分，碧夕盈从浅眠中惊醒，她又闭上眼，想要回忆梦境，却发现自己只记得一个不甚清晰的背影。了无睡意，她起身，拢了拢长发便去换了身衣服，素白的衣袍令她更加孤寂清冷。“现在去也不知来不来得及……”她推门，没走几步路便被一只手牵住了手。碧夕盈缓缓回头，是碧影落，他也穿着丧服，戴着白色的棉绳。碧影落看着她怔怔的眼神，便一个用力把她带入了自己的怀抱:“看起来还没睡醒，怎么不睡了？”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但依旧温柔。“做了一个梦，醒来就记不清楚了。也不想睡了，就想去看看父君。”她埋首在他怀中，声音闷闷的，“哥哥昨日的伤今日可有好些?”“要不给你看看伤痕?我刚才看是已经结痂了。”他的话语间多了几分笑意。碧夕盈忙不迭地摇头，果断拒绝:她一看到他的伤痕，心里就会会掀起遏制不住的怒意。碧影落温暖的掌心柔柔抚过她的背脊:“别怕，也别自责。走吧，去看看父君，下葬了，就再也见不到了。”碧夕盈点点头，碧影落牵着她的手，一起缓缓走去。
“哥哥，那是碧落啊，我不想去。”凝舞墨莲躺在床上，向他撒娇。凝舞长青已经身披甲胄，英姿勃发。他坐在床前，伸手抚着她的发，轻轻叹息了一声:“莲儿穿着素服，我将你交给影落吧。”“我不要离开哥哥和父君。”凝舞墨莲扑上来环住了他的腰，泪意就上涌，“我不要父君向碧落公爵那样，我也不要哥哥像影落那样，夕盈尚且还有一搏的勇气和实力，可我什么也没有。而且神之时代已经开启，昨夜群星震动，我们不是神明的对手，我不想看那么多鲜活的生命一个个在我眼前死去，他们是我们的同伴，他们有血有肉啊！”凝舞长青如何不知晓这些，只是……“我要保全凝幽阁，就只能听她的命令。至少等这一次之后，我们才能想着……起义。”凝舞长青声音很轻，但最后两个字他却坚定至极，“碧落公爵在位期间抵御了天峰数次进攻，保全沐川少了燃眉之急，而她却步步紧逼，着实过分。碧落素来刚直不屈，极为团结。是她的错。”凝舞墨莲就着泪水，看着他清俊的面容:“那，我陪哥哥去，我们自己的人，总少些顾忌。”“好，起来吧，洗漱一番，我帮你穿一下盔甲。父君也一起去……真是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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