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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烟赐抬起头，绯红的双眸看着他们的鼓励和无畏，点了点头，他伸手拂去了自己的眼泪：“......谢谢。”“谢什么。”碧影落走来，将他抱在了怀中，“积蓄神力，等烟柳到后我们就要开始。赐儿不要怕。就有一件事非你不可，取出汐儿的神力之源。”暮烟赐点了点头，神色坚定，仿佛方才的脆弱只是幻象：“这个交给我。”“那么，待会儿梦至坡见。”

“我也要去！”碧饮枫拦在了暮烟柳身前，红着眼眶，“是因为我，阿姐才要受这份苦。”“枫儿，你不要去，你会不忍，反而会耽误汐儿的情况。”暮烟柳看着这个倔强的女孩子，摇了摇头，“连你义兄都时常落泪，可见汐儿的情况有多危急，你会心疼，反而会耽误他们动用神力。你不要去。”“爹爹......”她拖着声音唤他。“你协助你娘亲负责边防，便是帮你阿姐。不一定要去的。”暮烟柳揉了揉她的发，然后毫无留恋地离开。碧饮枫看着固定着她身形的光芒，想哭都不能。茯萩从他们的房间走来，看着泪流满面的碧饮枫，拂袖就撤去了他留下的术法：“夕盈殿找你。”碧饮枫抹去了眼泪，红着眼眶，抽抽噎噎地进去了。茯萩侍立在门口，等候她出来。

碧饮枫看着倚在被窝中的碧夕盈，终是忍不住，扑到她怀中嚎啕大哭。碧夕盈温柔地抱着她，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背，默默无言。

茯萩在门口听着她的哭声，心皱成一团：要多绝望，才会那么凄凉？

也不知多久了，里面的哭声才轻下去，他松了一口气。“娘亲......”她哭得喉咙沙哑，肿着眼睛望她母亲沉静的神色。“哭完了么？”她柔声问她。碧饮枫委委屈屈地点了点头。“汐儿，会没事的。”她垂下了眼眸，神色掩在了阴影里，“她有很强的，活下去的欲望和执念，不会放弃的。你义兄，也一样执着。爱可平山海，恨可延千古，你不必担心至斯。”“娘亲，你爱阿姐么？”碧饮枫问她，无比认真。碧夕盈轻轻一笑，不答反道：“去吧，去陪茯萩，他是你的良人。”说着，将她抱了起来，小心地放在地上：“今后，我们枫儿，也有人疼了。”茯萩惊讶地转过身来，身前的母女俱是一袭黑衣。“茯萩，我将枫儿交给你，你们也自由了，飞出去吧。夜安、镜空事务，全权交给你们。”“......是。”茯萩想问为什么，但看到了她不欲多言的神色，便向她行礼，然后带着迷惑的她一起离开了。

“怎么......会不爱呢？”她轻轻太息了一声，阖上了房门，入了自己的世界。

（28）

雾轩盘踞在空中，暮烟赐揽着碧饮汐毫无知觉的身子，看向对面的月沫泠：“开始么？”月沫泠点点头：“你先取出你们两人的神力之源，然后，用你的将她的包裹，向上留出空隙以便怨气逃离。雾殇殿还有雾轩一起展开屏障保护你和饮汐不受怨气的侵扰。”“引渐引沄，你们也撑开屏障，俟冽澜沧你们一起帮忙，不能让怨气逃窜，饮汐的苦不能白受！”萦清婉的声音坚定，铿锵有力。“如若需要，我们也会出手的。”碧影落看着他们，开口，“别多想，开始吧。”

暮烟赐颔首，展开了羽翼将自己和怀中的人包裹起来。他的右臂将她揽在怀中，左手轻轻覆上了她的心口。暮烟赐心下轻颤——本该温热的地方一片冰凉：“潮汐，得罪了。”言罢，他动用了自己的神力，化作她的萤蝶，缓缓将她的神力之源取出——萤蝶飞舞着，在他的掌心翻飞，洒落温柔的荧光。怀中的人细细地颤抖着，却醒不来。“潮汐，忍一忍......”暮烟赐自然能感觉到她的颤抖，他紧紧拥着他的爱人，转过身子将那丛萤蝶送到空中，然后搂着她坐到了雾轩的背上。他伸回左手，覆在自己心口，催动了在全身血液中游走的神力。过了一会儿，他苍白着脸色，左手托着明艳如血的光芒，目送它飞去，展开羽翼将萤蝶包裹，严丝合缝。

萦清婉月沫泠相视一眼，动用了自己的神力。万俟冽见状，也动用了自己的神力。两道月华交错着，携着缤纷的百花将它包裹。气浪阵阵排开。“烟赐，你先动用神力，将那息氏怨气逼出来，顺便为她治愈神力之源的伤口。”月沫泠指挥他。“好。”他声音喑哑，虽是自愿取出神力之源，但生生将神力之源与心脏分离的痛并不好受。暮烟赐紧紧将她摁在怀中，六扇羽翼将他们两人紧紧抱住，暮光大盛，天地都辉煌。愤怒又痛苦的怒号响彻在这方光芒中，漆黑得化不开的怨气被迫从唯一的出口逃出。暮烟赐注视着那些黑雾，左手指尖又凝出了一星极为明亮的暮光，飞进了自己的神力之源。枯木被火灼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在神力之源中响起，他注视着那些黑雾疯了一般地四处冲撞，怒吼着悲号着不甘，神色冰冷。月沫泠心下吃惊：怎么会有那么多黑得化不开的黑雾？怪不得短短几日，饮汐会五感尽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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