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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烟赐的声音停下来时，身边的爱人还是很清醒。“潮汐，我觉得现在不早了。”暮烟赐润了润自己的唇，一眨眼，爱人就跟变戏法似的拿了瓷盏给他。“我先前带在身边的啊。”碧饮汐好心情地看着他，“还挺周全吧？”暮烟赐将瓷盏递给她，点了点头：“所以我们是不是可以睡了？”碧饮汐伸手抱住了他，撒娇似的靠在了他的胸口：“嗯，那么，好梦，浮烟。”暮烟赐低头看着她闭上双眼，笑了笑，也闭上了眼眸：“你也是。”

“东方青龙......北天玄武，南天朱雀，西天白虎。”在极为遥远的幽暗天地，一个衣冠胜雪的男子轻声，“他倒是做到了我一直做不到的事。这一世走来，你会信任我么？”

一张开眼，就是柔柔的光芒。暮烟赐又闭上了双眼，过了会儿，他再度睁开眼睛，看向半夜就离了他、面朝他把自己缩起来的爱人。碧饮汐还在睡，及腰的长发柔顺地披散，凌乱地遮住了她的面容。他坐起身来，迎着朝阳伸了一个懒腰，然后细细打量起爱人熟睡的面容。长长的羽睫洒落阴影，偶尔颤动翩然欲飞。挺拔的鼻梁，还有苍白小巧的唇。肌肤光滑，被阳光照亮的一侧白得耀眼。暮烟赐凝望着她，有些惆怅，他只怕自己和她现在有时间，但是两人年龄太小；到时候年纪够了但没有了时间——这一辈子都看不见爱人身着嫁衣的模样。他轻轻伸手把她整个抱起。“唔？”她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声。“再睡会儿。”他看着她斜枕在自己胸膛上又安然入睡的人儿，一种油然而生的幸福在心里翻涌不歇。

“这么大清早的整理屋子，是有什么重要客人要来？”一个沉稳的声音带着笑意响起。麓岭慕容氏的嫡次子慕容青书抬起头来怔怔看着那边抱臂倚在门框上的叔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早些日子就回来了，之前不过是一直住在凌云府上。”慕容秦清微微一笑，他自在地坐在了客的位置上，“是远信小姐要来？”“远信是一个，还有其他人！哎，你先起来，我还要打扫过呢！”慕容青书不满地皱了皱眉，“是很久未见的老友了。”“老友啊......对了，你婵娟姑姑也在，要不要也见一见？”他问他。“嗯，待会儿吧，我去买点早饭，那位老友特地飞了一只蝴蝶来告诉我今早要准备什么。”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成了家就是不一样。”“成了家么？那么‘嚣张’的，我们都认识的，也就一个人了。”慕容秦清看着对方恼怒的目光，“好，好，好，我不说了，我跟你一块而去，也带点早饭。”

（38）

“来，潮汐，我带你翻他们的后门进去。前门进会碰到其他人，太繁杂，我们直奔主题。”暮烟赐牵着她的手，冲她一笑。“翻后墙？那么高？”碧饮汐愣住了，她不可置信地仰望雪白的墙壁。“你的重点不是应该在‘翻’而不是‘高’上面么？”暮烟赐笑了，他打横抱起她，展开了羽翼在两人的屏障之内，“以前没展开羽翼那还真是难，不过我没试过徒手攀墙。”“浮烟回云崖时不就已经展开羽翼了吗？”碧饮汐看着他扇动羽翼，带着她缓缓升空。“慕容府的墙壁就没有暮烟府的那么友好，我以前听叔父说他有一段时间天天翻墙出去去海边看日出。”暮烟赐微微一笑。“那我有理由怀疑爹爹教过你怎么翻墙出去。”碧饮汐在他怀中俯视整座慕容府，“这座墙怎么比大多数房顶都要高？”“所以我说它不友好。我要带你去见的人的屋子就在前面，我们直接飞过去。”暮烟赐说着，拍着翅膀就滑翔了过去。碧饮汐伸手，指尖漏过微风。

暮烟赐带着她熟门熟路地绕过廊柱，看到了抱臂等在廊下的白衣公子。碧饮汐立在暮烟赐身后，好奇地看着爱人蹑手蹑脚地走近他。暮烟赐看着他打盹，坏心眼地笑了笑，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那个白袍公子一个机灵：“叔叔，有人来了！”同时，腰间的佩剑飞了出来，攻向暮烟赐。碧饮汐一个箭步，抽出了自己的佩剑挡下了他的剑。暮烟赐抬眸刚好对上了慕容秦清无奈的笑容，他无害地笑了笑，碧饮汐从他身后探出脑袋，做了一个“保持安静”的手势。慕容秦清点点头，没有出声。“叔叔？”慕容青书只知道自己眼睛上放了双手，自己的佩剑也不知道被他拿到哪儿去了。慕容秦清不说话，乐得看戏。“我数三声，你再不放开，休怪我动手！”他故作愠怒地开口，“还是老把戏，你长大不长大了？”暮烟赐闻言，立刻就想好了扳回一局的方法。

“三，二，一！”他数了三声，佩剑应声光芒大盛。“何劳玉斧，金瓯千古无缺！”碧饮汐想着反正自己的声音他又不认识，于是发动了诀语，漆黑的光芒旋舞着将他的神系力量完全吞噬。“不是，烟赐，你不是执掌暮光.....吗？”暮烟赐放开了手，重获光明的慕容青书立刻又闭上了眼睛，半晌才睁开，就见一个身着藕粉襦裙的女孩子笑着看着自己，披帛绕在手肘，精致的流苏垂落，纤细的腰间飘舞着五根洁白的纱质飘带，脚上是白色的绣花鞋。“青书哥哥，冒犯了。”碧饮汐笑着，将他的佩剑递给了他。“无妨，烟赐这小子以前每次来见我都会这么来一遭。你是......？”慕容青书接过自己的剑，辨认不出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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