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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此次出来就领了众神之巅苍生·清欢的命令，不解决混沌，不得回众神之巅。但就凭我这身神力，已经没有回去的可能了。”迟夕坐在石桌边上，神情淡然。“阁下？”碧引沄皱了皱眉。“不必紧张，我来给你讲讲，因为我可能会来到这里的人。首先是我爱的人，也是幽冥域的主人，忘川寻念，跟在我身边的镰刀召萤就是她的神器之一。”碧引沄看向那柄漆黑的镰刀，在晨曦的光芒中闪闪发亮。她弯下身子，凑近了他。

“阿召。”迟夕唤她，“你刚才不是好奇么？可以和烟波出去转转。”召萤的注意力立刻就不在他身上了，一蹦一跳地到了烟波的身边——他正趴着休息。召萤看了看他，然后变小，把自己放到了那蓬松的皮毛中。

碧引沄好奇地看着他们，问道：“阁下，他们听得懂您的话？”“敬称阁下一个就够了。他们都听得懂，只是没法说。然后还有叠嶂·玉珋和浩淼·溟汤，以及可能会来的，审判·檎鹊，法则·铭净。殤逝之战里，忘川和混沌对战，就刚才你们众神之主封印的那个人，战了数次未分胜负，但最终，忘川陨落，拼死封印了他一部分的神力。之后我接手忘川的战场与混沌对战。对于众神之巅而言，殇逝之战是一道入骨的难以磨灭的伤痕，四位神明陨落，元气大伤。”迟夕看着他，“这些是铺垫而已，和你们有关的，才刚刚开始。”

碧引沄化出纸和笔，准备记笔记。迟夕不由一笑：“插句题外话，以前我帮忘川补她现世前的事件时，她也是这么听我讲的，而且她一直很严肃……”碧引沄看着他的神色：“阁下，忘川阁下回应过你么？”迟夕看向他，从回忆中脱身：“引沄可真是犀利，忘川没有回应过，所以我对外也称她忘川。忘川陨落前，我在她身边。她把幽冥域——时空的名字，只不过很久以前就一点点萎缩，只剩下了核心冥骨域——的事务全部交给了我。”碧引沄听着他的叙述，把他们的历史一点点写下来，然后看向闭上了双眸的他：“阁下？”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认识你么？”迟夕突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不是在幽冥域见过面么？”碧引沄并没有听懂的他的意思。“那，我还知道引渐，和禄，还有你们全神之时代和上一个神之时代的事情，这你认为又该怎么解释？”迟夕一笑，继续问他。“那，用过暮光应该也是可以的……烟赐能用过暮光做许多我们做不到的事，暮光领主当更加精通才是……可是阁下你为什么要关注我们的事情？”碧引沄理所当然地推理出了难以解决的问题，他怔怔地看着他，眼前映出的是归去不久的暮烟赐的面容，“阁下和烟赐有什么关系么？”“答对了。”迟夕笑了，揭晓了答案，“在战争结束之后，我就舍下了自己绝大部分神力，和承载那些不好的记忆的魂魄，伴着我的爱人一起入了轮回，投生于此，是为众神之主暮烟赐，众神之主碧饮汐。”碧引沄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所以我说幽冥域的主人回去的时候，就说明碧饮汐，是真的死了。”迟夕的声音并无波澜。“不，阁下。季和烟赐，在他们化作星光散去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你和他，还有那位素未谋面的忘川阁下和季，我是不会弄错的。只望阁下和忘川阁下，不要搅浑了前世和今生。”碧引沄的记忆里是他们最好的时候，他们走得毫无遗憾，他也就不再纠结。“这个事情你不必告诉他们，以免多生枝节。准确而言，轮回于我们诸神而言，只是一梦华胥而已。我想她在这里，足够让她去信任一个人，不再封闭自己。”迟夕慢慢地说着，望向他来时的路，在几天的路程的后面，是他此生可能都不会再见的容颜。碧引沄又细细回想起那些他跟他说过的事，突然开口问他：“阁下，那他们离开后，你的神力，有恢复么？绝大部分神力，你现在的实力恐怕不能跟当年相比。”

迟夕看向他，颔首：“确实，我自从来到这里后，就有神力开始慢慢回拢。虽然说他的存在是我实力的化身，但他的回归，也未能使我的实力完全恢复。这也是我要长居于此的原因之一。但主要原因，是我感受到了她赴死的决心，但我怕，她又会一个人强撑，在轮回里落了个遍体鳞伤，本就冰封的心更加寒冷，这才赶来想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想他们还能再互相陪伴着过几年舒心的日子……但终究是我来迟了。”碧引沄看着他懊悔的神色，就知道他是真的很爱那位忘川阁下，又联想到季和烟赐的感情……

“阁下，忘川阁下会因为轮回而爱上她本来不爱的人么？”碧引沄好奇，有斟酌着词句问他。迟夕闻言，认真地看向他：“不会。就算有可能，她也不会显露，等到那场梦散去，她也就不会再动心。”碧引沄刚想开口问他他最关心的问题啊，迟夕就开口了：“至于当时奔赴此地助他们重新带你回这里的事，我当时就领了惩罚——解决混沌。我此次来，也是因为和众神之巅的帝君不合，她盛怒之下也有命令‘让我不解决掉混沌不许回众神之巅’，我方才讲过。不是因为你，引沄，而是因为我舍不得她再在轮回里伤得彻骨。接下来的事，我只会和朋友说，你是其中一个，不必告诉他们了。”碧引沄颔首，放下了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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