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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宁乐言就是听到了。
“如果你真能看到别人的死亡倒计时,那你看我时在想什么?他的时间怎么这么短?他会因什么而死?他为什么要死?”余久说,“你只知道我将要死去,宁乐言。你只知道我会死。”
他叹息般的问道:“你想怎么救我?”
雨雾织成一张细密的大网从天而降,温柔又无情地将人笼括其中,宁乐言被迎面落下来的雨丝蒙得几乎要睁不开眼,他用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摸了摸余久的头发。
余久的头发简直像猫毛一样柔软,现在被雨淋湿了,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只可怜兮兮的流浪猫一样,连个遮雨的地方都找不到。
宁乐言也不明白自己现在究竟在想什么,他的大脑依然是一片空白的,一举一动、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仿佛没有经过思考。
“我不希望你就这么死了,我想你能活着。”他说,“你能活着吗?”
余久微微起身,抬起脸来看他——宁乐言想他大概在看自己的那个什么数值条,随便吧,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东西现在该是个什么样子的——半晌都没有说话。
宁乐言就在这种寂静中,看到余久头顶上那串在不停波动的数字终于慢慢平稳了下来,从十分钟开始一点一点往上涨,速度很慢,但是并没有停下来,慢慢的,慢慢的,那串数字拉长到三天、五天、一周,还在上涨。
他忽然感觉两眼酸胀。
雨毫不留情地把两个人都淋了个透,脸上都被雨水淋得湿漉漉的。
余久的倒计时不停地、一点一点地上涨,甚至那种鲜红的颜色都显得不那么刺眼了。
“你在想什么呢?”余久问,“你的数据涨到了快过半的位置。”
他凑到宁乐言的面前来,垂眼低声道:“它会在我不知道的时候重新归零吗?”
余久低头与宁乐言额头相抵,声音轻飘飘的,仿佛他这个人似的,从让人觉得一不留神就会消失不见、风一样抓也抓不住。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救我,”余久说,“你想怎么救我?”
他整个人都毫无温度,即使已经靠得这么近,宁乐言也感觉不到他的体温。雨越下越大,唰啦唰啦的雨声让他说话的声音愈发模糊了。
“我想让你活着,”宁乐言重复了一遍,“我想你能活着。”
余久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时间长到宁乐言觉得他不会再说什么了,才听到他一句低得几乎听不见的话:“那我等等吧,看看你想怎么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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