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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哪家的小仙童下凡了

“这是鲛人一族所织的鲛绡，皇兄挑了条银灰色的，然后由小时候照顾过我的大宫女入画亲手缝制而成的遮眼纱。”苏昀休温声解释。

他抽走薄纱，“大家都想让你试试看，来，哥哥这就帮你系上。”

沈曲意微怔，因为鲛绡乃皇族贡品，是真正的贵族才能用得起的奢侈物。

思及此，他想抬手推辞，但转念又想为了这条遮眼纱大家耗费的心意，盛情难却，拒绝之词就再也无法说出口了。

这相苏昀休可不知他的百转千肠，一心一意动作轻柔地把遮眼纱罩在师弟眼部，然后缠绕于脑后，打个小结，多余的薄纱任由它自然地垂落在肩背上、乌发间。

恰时一阵风过，吹起沈曲意的发丝和纱带，乌发和银灰交织在一起，随青衫衣袂翩跹。

这回轮到苏昀休怔住，只觉带上遮眼纱的师弟，有一股说不出的清尘脱俗，如同竹林中走出的画中人。

一时间，林中只闻风吹竹叶的沙沙声，静得沈曲意有些心慌。

他忐忑道：“昀休哥哥，是不是很奇怪？”

说着，沈曲意伸手想解下遮眼纱。

苏昀休回神按下他的手腕，并帮忙挑开一缕被风吹至他额前的发丝：“怎么会，就是太好看了，哥哥瞧得入了神。”

沈曲意耳根一红，低头呐呐：“哥哥打趣我！”

话音未落，他转身就走，脚步变得匆忙，愈走愈快，背影透露出一丝落荒而逃的意味。

苏昀休心直口快的一句，自己原也颇为难为情。

但看到师弟这般羞窘，他又脸皮渐厚，背着手一派悠闲地跟在后面，不紧不慢道：“是真的，不信你给外公和暮前辈瞧瞧。”

他们一前一后行至竹楼，不料，二老真的在院中，坐在石桌旁品茶。

听到脚步声，两人扭头看来。

苏天一先“咦”了一声，放下茶杯，一拍桌面笑道：“原来是曲意啊，这纱带配的好，还以为是哪家的小仙童下凡了呢。”

一旁的暮水云亦点头称赞：“恩，华而不俗，很适合意儿，昀休你有心了。”

沈曲意脸皮薄，怎受得了三人的连番夸赞，顿时满脸通红，窘迫讨饶：“苏爷爷！师父！”

苏昀休与二老相视忍笑，知道他不好意思了，便各自岔开话题，闲聊起旁的事情。

不过，还真不是他们打趣恭维的话，以往沈曲意被双目的缺憾拖累，很容易让人忽略掉他的本来面貌。

现在被眼纱一遮，虽五官尚显稚嫩，但再也挡不住他面目及周身之间的出尘气质，有如一株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秀润天成！

秋去冬来，年关将至。

家家户户都开始购置年货，当然苏天一首先买来的就是几十坛子陈年好酒，拍开封泥时满室飘香。

苏昀休被这满屋酒味薰得头晕，便躲到暮前辈的木屋，帮着师弟一起打理药圃。

没多久，苏天一满身酒气地晃悠过来，对石桌边捣药的暮水云弹弹手里的信纸：“老毒怪，花未眠说要带小徒弟来玩玩。”

暮水云放下药杵，接过信翻看。

这时，苏昀休过来送药材搁在桌上，闻言探头也想看信。

忆起上回江盟主来做客那次，他皱眉追问：“外公，要来什么人？不会又是江淼那样让人吃不消的吧？”

苏天一低头解腰间的酒葫芦，忙着喝酒，没顾得上回答。

暮水云看完放下信，“放心，花未眠是未眠宫的宫主，没想到他收了十大弟子后，几年前又收了个关门小徒弟。”

他边捣药边说，“不过信上说他小徒弟性子沉闷，不爱说话。他担心徒弟会越来越孤僻，所以想趁年关带来山上散心，认识些同龄的玩伴。”

“听说是远方亲戚家的孩子，性子大概是小时候家里突遭变故，父母双亡的缘故。”苏天一一口酒灌下肚，用手背揩一把下颚接茬道。

沈曲意捧了把药材也来到桌旁，听到这句话，他心念触动，没忍住提议：“师父，既然有客人来，那我和昀休哥哥下山采买些吃食和过年的装饰吧。”

“还是小意儿想得周到。”一旁的苏昀休应承。

而后他侧身朝苏天一伸手：“外公，你肯定除了酒其他一律没买，把钱袋给我吧。”

岂料，半响不见他动作，还想再问。

耳旁一阵风袭，什么东西飞了过来，苏昀休一把抓住，低头一瞧是个绣着柳叶花纹的碧色钱袋。

“用我的，老糊涂买完酒，还剩下半个铜板算不错了。”暮水云眼皮都不抬地刺道。

一句话拆穿苏天一的装聋作哑，他牙打舌头，磕磕巴巴憋出一句：“又不是光我一个人喝，老毒怪，有本事到时你别喝。”

“是啊，我们只喝得到一成，你包揽剩下的九成。”暮水云淡然道。

瞅着这架势，苏昀休赶忙拉起师弟的手，箭步奔出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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